薛珂儿心里一颤,多么可怜的孩子啊,连名字都没有,看样子是个孤儿。嘴上说道:“我叫麻子姐姐。”
那黑孩子乐得手舞足蹈:“噢!我——我就知道你——你叫麻——麻子姐姐,麻——麻子姐姐你——你吃饭吧!”
薛珂儿的确是饿了,拿起来一个馒头和一块卤肉,吃了起来。吃了几口看见那黑孩子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笑,并不动筷。问道:“小弟弟你怎么不吃饭?”
那黑孩子有些扭捏:“你——你先吃,你——你吃完了我——我再吃。”
薛珂儿一笑,也不再问他,埋头吃饭。过了一会儿,站起来说:“小弟弟,姐姐吃饱了,你来吃饭吧!”
那黑孩子答应一声,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转眼之间那竹篓就见了底,薛珂儿一阵错愕。
黑孩子打了个饱嗝,指着剩下的两个馒头半个烤鹅说:“这些我也能造了,我少吃一些,留给那个大哥哥吧!”
薛珂儿掏出手帕,给慕容吐谷浑擦了一遍脸,见他面色红润,呼吸匀称,性命已无大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多呆。把他交给这个真性情的孩子来照顾应该没问题。
想到这里叫过那孩子。“小兄弟,你喜欢吃肉喝酒吗?”那黑孩嘻嘻笑道:“做——做梦都想。”
“你把这位大哥哥招呼好了,你这辈子又吃不尽的肉,喝不完的酒。”
“是真的吗?”
“是真的,小弟弟姐姐不骗你,你不要动他,等他自然醒来,他吩咐你做什么,你就为他做什么,就成了。”又掏出两锭银子递给了他。
“如——如果他——他要是永——永远也不醒呢?”
“没有如果。”薛珂儿说完已飘出殿外,转眼不见了踪影。
夕阳西下,天边几朵云彩红得像火,洛阳铜驼大街上的景物镀上了一层金边,残破的道观内已经是昏黄黑暗了,那黑铁塔搬了张破椅子坐在供桌前,目不转睛的瞅着慕容吐谷浑,一坐就是三天,一个流浪儿,饮食匮乏朝不保夕,何况他食量大得惊人,有时竟然好几天饿着肚子,吃饱不饿就是天大的事,一听说跟着这个人,就可以整天的吃肉喝酒,简直是大喜过望,薛珂儿给了他几锭银子,这几天,天天都吃上了饱饭,自然信她所说无虚。盼望慕容吐谷浑早点醒来。
突然,慕容吐谷浑双臂乱舞,口中大喝:“滚开!都给我滚开!我要杀了你。”
他梦见那些黑衣蒙面人都来追他,追到一个死胡同已无路可逃,十把长剑都向他刺来,十个美丽的少女狞笑着把长剑刺进他的胸膛,这些少女又变成了他的父亲慕容涉归、叔叔慕容耐、弟弟慕容廆,看到奄奄一息的慕容吐谷浑开怀大笑。
忽而黑无常、白无常一抖铁链套在他的脖子上,拉着他就走。他挣扎着,叫喊着,喊还喊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
终于喊出了声音,猛然睁开双眼,眼前一个黑塔般的恶鬼嘻嘻的冲他笑。
难道这是到了阴曹地府,吐谷浑惊愕的看着那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