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看着母亲的脸,果然是面色红润,笑颜如花,满脸的柔情蜜意,这是最美的笑容。
慕容昭进来,对着曹紫燕的尸体磕了一个头,劝慕容廆道:“父亲,夜已经很深了,你的身体支持不住的,赶紧回去休息吧!”
慕容廆大哭道:“你们两个都回去吧!让我最后再陪她一晚。”
慕容昭见父亲心意已决,拉着慕容离悄悄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慕容廆以王后之礼,将曹紫燕风光大葬。段潇潇已然清醒,但体内中毒已深,很难清除,还是昏昏欲睡,不能下床走动。
慕容廆由于劲力衰竭,加上伤心过度,病倒在床上,他将部落中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了慕容皝,由阳耽、裴弈、刘鸿儒、慕容熹垚辅佐他处理政务。
他这一病就是半年,等他大病初愈的时候,已经是骨瘦如柴了,他能下地走动的时候,就来看段潇潇,见她整天昏睡,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心中一阵阵难过,私下里问御医,御医直摇头,毒已攻心,无药可医,慕容廆伤心欲绝,每天都陪在段潇潇左右。
这一天,段潇潇清醒过来,同慕容廆说:“你去把天香郡主和刘祭酒叫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一会儿的功夫,刘鸿儒和慕容熹垚夫妇二人来到,进屋拜见慕容廆、段潇潇。
段潇潇对慕容廆道:“你亲自去请三弟来见我。”慕容廆满脸疑惑,知道有些事情她是不想让自己知晓,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出去了。
段潇潇请二人坐定,叹了一口气说:“今天请你们二位前来,是有一件大事托付于你们,安定鲜卑慕容者,非你二人莫属。”
慕容熹垚苦笑了一下:“嫂子有事敬请吩咐,何来客套之言。”
段潇潇道:“你二哥和我百年之后,慕容皝一个人绝对不能应付得了这个庞大的格局,他用法严苛人人自危,他年轻,没有战功,难以服众,这是我最担心的,日后慕容翰、慕容仁、慕容昭必反,你们二人要协助慕容皝,稳固他的地位,若是三子不服,可采取雷霆手段除去三人,慕容仁领兵在外,慕容昭在王庭内,二人若联起手来,慕容部必乱,若是慕容仁首先发难,你们可设计先除去慕容昭,这有二锦囊,事急可拆开观看必有应对之法。”
段潇潇把锦囊递给了天香郡主,刘鸿儒侧眼一看已然明白,上面写道:“慕容翰、慕容仁。”
刘鸿儒刚要问,段潇潇又道:“你们一定要问,我哪来的锦囊,这是神机军师诸葛先生留给我的,他说你二哥必定不信他的儿子会骨肉相残,故而不令他知晓,切切!到时依计行事,不必手软。”
说完这几句话,段潇潇已然气喘吁吁,可见她很激动,她闭了眼不再言语。刘鸿儒拉了慕容熹垚的手悄悄退了出来。
过了半个时辰,慕容廆和慕容运来到,慕容廆悄悄地对慕容运道:“三弟你自己进去吧,你嫂子对你有话说。”
慕容运心道:“嫂子还有什么秘密须瞒得了二哥。”他迈腿进屋,将门带好。
“是三弟吗?”
“是我,小弟拜见嫂嫂!”
“你是慕容部的左贤王,战功卓着威望甚高,部族中大小官员都与你交好,你带领的朱雀军是一支精兵,慕容翰、慕容仁、慕容皝各带一支精兵,你要向着谁谁必胜。”
“嫂子莫要疑心,我必然会心向世子。”
“我素来知道三弟忠贞不二,所以将大事托付于你,这里有一锦囊,等你二哥宾天之后可拆开观之,依计行事切切!”说完闭目不语。
慕容运接过锦囊揣入怀内,悄悄退出,慕容廆和三弟交谈几句,告辞离去,慕容廆进屋照看妻子。
是夜狂风呼啸,风雨大作,一代奇侠,三燕帝国奠基人之一段潇潇病逝于文德殿,享年68岁。
慕容皝下令辽西、辽东二郡整个鲜卑慕容部族为段潇潇哀悼三日,停尸七天,每天大祭司都带领巫师们前来跳神,祈祷段潇潇的亡魂早日回归大鲜卑山。所有的官员和将领都前来祭拜。
出殡的那天,大棘城万人空巷,都来给段潇潇送行,整个辽西、辽东家家设灵位,摆香案,户户烧纸钱,百姓们都来感谢这位发展农耕业、手工业,给他们带来了富足生活的一代英豪。那场面宏大壮观,可谓空前绝后,史无前例。
慕容廆武功尽废,劲力全失,接连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人,给他打击更是致命的,他整天浑浑噩噩的,清醒的时候就喝酒,糊涂的时候就喃喃自语,一段一段地讲述着往事。
段潇潇死后两个月,就进了六月,慕容廆也病倒在床上,慕容皝、慕容照、慕容幼、慕容军、慕容干哥七个轮流守护着父亲,几位夫人和三个女儿也前来伺候,这一天夜里,慕容廆把慕容皝独自一人叫进屋内,这一时刻他的精神大好,头脑变得异常清晰起来,慕容皝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父亲已经不行了,他悲伤得流下泪来。
慕容廆用明亮的眼睛盯着慕容皝,露出慈祥留恋的目光,“万年,我把偌大一个家业都交给了你,你可要守好它,这是我倾五十年心血换来的,你是嫡长子,你才有资格继承这个大位,你大哥慕容翰,四弟慕容仁带兵打仗是人中之龙,治理国家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二哥慕容离淡泊名利,一心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