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戳了一下娇莺的额头:“就属你什么都知道。十几年前白氏没进门儿的时候,还没有你呢,都是你娘告诉你的吧?”
娇莺笑笑:“都是老夫人体恤我娘呢,让我娘现在在府上当一等一的掌事妈妈,我爹也是府上的一个二管家。若是没有老夫人,奴婢现在哪能吃穿的这么好?您看您前儿个还赏给奴婢这一身姜黄色的意料,奴婢才不用穿府上那一身儿绿呢。所以啊,娇莺全家的性命都是老夫人的,奴婢的心肯定是向着老夫人的啊。”
柳氏心中自得,当年她原本就是贺成功的继母,继母就不好当。继子成亲,娶得媳妇儿门第低了,外面就要说三道四,说她这个继母苛待继子,连一个好一点的媳妇儿都不肯给继子说。若是门第太高了,进来的话自己肯定是要放权的,那自己好不容易才在巩昌伯府积攒起来的地位,岂不是都付诸东流。
好容易千挑万选,才选中了老梁国公的嫡长女,虽然是嫡长女,可性子绵软,身体又弱,自己想要拿捏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又出自当时太子妃的母家,门第上自然不差,是以贺成功成亲那一年,京中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巩昌伯的继室夫人最是大度,对待继子一点都不薄,一介伯爵嫡子居然娶到了公爵嫡女。
这名声的得来,可真是不容易呢。
听着娇莺的宽慰,又想了想自己当年那好听的名声,柳氏心下舒坦了许多:“你说得对,成功媳妇儿就是个软弱好拿捏的,长姐儿身子随了她,三天两头闹病,将来这伯府的大权,说不准还要重新回到成仁身上。如今就先让她们进来吧,请个安而已,只有我让她们不舒服的道理,难道她们还能让我不痛快了去?”
不耐烦的朝着戏蝶挥了挥手:“去吧,把夫人和长姐儿请进来。让她们先在明间儿候着,我等娇莺给我收拾妥当了就出去,在让厨房今日多备几样早膳,我也留她们母女俩在这儿吃点东西再回去,也免得显得我这个当婆婆当祖母的不厚道。”
虽是请了,可这脸上却还是歇着老大的不情愿。
长安跟着白氏乖觉的坐在和睦堂明间儿的右手边儿,四下端详着。
明德堂很大,院子里面的光亮打进来,显得整个屋子宽敞明亮,正中的一张大椅是上好的紫檀木雕了花做成的,显得贵气非凡,两边各摆着一个青白瓷冰裂纹的大花瓶,冰裂纹大花瓶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好烧制,一对儿的更是难得,很显然的,这个柳氏并不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看这样子,反倒是一个不怎么聪明却爱到处显摆自己聪明的人。
突然想起了白氏,难怪她娘在老夫人柳氏面前这么低调,比起柳氏来,白氏才是真正聪明的人。
蛰伏待机,才能一击而中!
伸手拉了一下白氏的手:“娘,祖母怎么还没有来呀,是身子不舒服么?”
白氏慈爱的看了看长安:“大概是你祖母她还没有梳妆完吧,今日你姑姑要回来归宁,你祖母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下的。要知道,当年你姑姑可是最爱美的,几乎是京中小姑娘穿衣打扮的风向标呢。”
白氏话音刚落,就听到柳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中气十足,一点儿也不像年过五十的妇人,声音中却带着一点威势:“成功媳妇儿和长姐儿的身子骨儿,可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