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瞅了他一眼,眸子有些红。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要哭?”厉王没忍住,嘲讽道。
这个六皇弟,他不喜欢,却也不讨厌。
应该是所有的皇子都不讨厌安王,安王温润有礼,心底良善,总是一副斯文模样。
“皇兄,离儿死了,我难受。”安王终是绷不住,泪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厉王一下子无语了,本来心里憋气,想找人撒撒火气,如今竟要安慰人。
这,这该如何是好?
“大哥,六弟怎么了,他被欺负了?”三皇子明王君明衍走了过来,见安王满眼通红,心生怜悯。
“三弟,本王怎么可能欺负他?不信你问!”厉王有些生气,却又发不出火来。
今日真是出门不利!
“三哥,离儿死了,她死了,母妃要我娶她的妹妹作侧妃,你说,我天天看到她,离儿会不会怨我?”安王泣不成声,哭喊着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明王愣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本来想说一个女人,女人如衣服,再换一件便是,只是这痴情的六弟,哭得如此伤痛,他便不忍说出口。
安王呜咽了好一会儿,终于停止了哭泣。
“六弟,别哭了,你不是参加了今年的会考吗?要不咱去看看。”厉王提议道。
“皇榜张贴了?”安王擦了擦泪痕,哽咽道。
“不准吭哧了,咱们现在就出宫。”老三明王有些恼了,这小子哭了好半天,怎么还没完了!
安王又想落泪的眸子,生生憋了回去,不敢再出声。
三人出宫,皇榜正贴在古安城主街上。
孤北辰就站在人群里,他一眼便看到了放在第一位置的名字,那是他孤北辰,他此刻应该是高兴的,却又是惆怅的,温润的笑脸上,深不见底的眸子,猜不出到底是不是欢喜。
他走出人群,往府里走,他觉得此刻,应该告诉府里那位女子,这份欣喜,当与她分享。
可是他又有些感伤,状元又如何?
她若是凤木离,便是安王的未婚妻。
他在古安城呆了有些时日,知道凤府大小姐与当朝安王君安衍有婚约。
他答应了木离,要送她回凤府。
可她回去了,安王的婚约,她是不是就该履行?
不行,不能让她回去!
可是,他能娶凤太师的嫡女吗?
孤北辰摇了摇头,答案是否定的,没有人会同意他娶天朝太师之女。
缓步在街道上,孤北辰步履蹒跚,脚下如千斤重。
此刻,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带上他的离儿,躲得远远的,可是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大哥,这个孤北辰是状元?”安王有些惊讶,从来没听过这么个名字。
“这孤姓不多,北边多一些。”明王说着自己的见解。
“这尹六是谁?”厉王一脸诧异,这尹姓也少啊。
“大哥,小声点,那是我。”安王脸色微红,眸子还有些许红肿。
明王愣了一下,看向大哥。
大皇子厉王拉着他们走了出来。
“行啊,六弟,可以啊,居然考了个第二,不错。”明王君明衍一脸欣喜,多为赞叹。
“等殿试之时,我会告诉父皇的,不用担心。”安王生涩一笑,颇具矜持。
“六弟这模样,本就俊俏,此刻宛然一笑,还真像是世家千金贵女。”明王觉得六弟的模样确实出众,颜值不输京城第一才女。
“三哥,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男子!”安王鼓着腮帮,瞪着通红的眸子,气结道。
“好好好,没说你是女子啊,走,咱们进宫,明日这状元郎殿试后定是要骑着高头大马游街,不若瞧瞧去?”厉王说着,无奈地摇头,往前走。
“两位哥哥进宫吧,我要回府一趟,明日一早再去跟父皇请安。”安王不想进宫,一想到母妃要他娶侧妃,就心烦意乱。
次日殿试,孤北辰依旧第一,正状元之名,倒是实至名归。
大殿上宣布尹六上前时,上座的皇帝,虚晃了一下身子,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地瞅着下面之人。
安王咽了一下口水,跪了下去。
众大臣这才瞧清楚,这科考第二的尹六正是安王殿下,君安衍。
顿时,朝堂赞不绝口!
“就说这骇世之文,原来出自安王之笔,虽说比状元郎次一点点,却也不分伯仲,绝对称得上名嘉上乘之作。”一位大臣站出来,满脸自豪油然而生。
接着一干人等附和。
“安王虽有才,却视朝廷制度于不顾,这是欺君!”步首辅站了出来,一脸正派,言词凿凿。
接着又有人出来附和。
顿时,大殿上分属明显,一左一右,还有几个纹丝不动的中立派。
凤太师不表态,也不站队。
皇帝的脸上阴晴不定,没看出喜怒。
安王不敢出声,任由大家议论。
“安王你无话可说?”皇帝厉声道。
“安王欺瞒君主,本应重罚,念起是为了施展才华,朕罚其回府思过一个月,禁止出门!”皇帝声音陡然提高,下面的人吓得不敢大口喘气,唯恐殃及自身。
安王吓得一个哆嗦,被罚了?
他慌了神,许久未动。
“六弟,赶快谢恩。”明王站在一旁,小声提醒他。
“多谢父皇,皇儿知错。”安王跪下,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行了,下去吧,第二取缔,将第三第四挪上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