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太师出了宫,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同僚们口中的酒肆。
刚进酒肆,掌柜的见他穿着官服,便出来招呼,“官爷,您用点什么?”
“掌柜的,老夫找你们主子。”凤太师润声道。
掌柜的诧异了,今日这是怎么了,晨起那人瞅着像侍卫,这会儿是这位官老爷,怎么一个个全都找主子,莫不是菜好吃,请主子上门掌勺?
“这位官爷,主子出门尚未回来,这近午时了,您先用膳?”掌柜的殷切道,应对官家之人,尽量客气些,免得给主子添麻烦。
“那就随便上些小菜,老夫等着。”凤太师也不恼,纵使着急,也得见到人,才能解惑。
此刻木离就在对面的皇家酒楼里,二楼上房。
“离儿还没在本王的酒楼里,和我单独用过膳。”君墨白先开口。
木离微愣,这王爷怕是有病吧,谁稀罕和你用膳啊!
她冷眼瞅他,不言。
小四在门外默了默,公子这是吃瘪了?
“之前来过一次。”木离想了想,确实来过一次。
“和那孤北辰一起,庆祝他高中状元!”君墨白冷冷道,似带着一丝微怒。
木离愕然,他怎么知道?
“是那次,酒楼东西不错。”木离还是如实说,只是语气清冷如平常。
“还有安王和两位世子。”君墨白又道,端着茶盏的手咯咯作响。
木离不淡定了,怎么还扯上安王了?
“什么世子?木离不知,你还有完没完!菜呢,快点上来,我酒肆很忙的,一会儿客人多起来,我那大厨忙不过来。”木离催促着,有些不耐烦。
君墨白笑了,他的离儿还是这么有脾气,人傲娇、话冰硬,不过他不介意,都是他惯得。
他朝门外打了个响指,小四很快便让人将菜送了上来。
上菜的不是别人,而是掌柜的亲自端了上来,他瞅了一眼木离,很快便退了下去。
他偷偷去过离枫酒肆,这公子是那酒肆的主子,王爷怎么和他一起吃酒?莫非要将他挖过来?
不对啊,人家红红火火的开酒肆,好好的主子不做,来给王爷当奴才?不能够啊。
“四爷,那公子可是对面酒肆的?”掌柜的退到门外,决定再确认一下。
小四冷冷瞅他,瞥了一眼,忍不住还是点了点头。
“王爷想拉拢他?”掌柜的又道。
小四瞪他一眼,没回答。
忽然门打开,“随意议论主子,若是再有下次,就给我滚回王府去!”君墨白冷着一张面具脸,定在门口,怒道。
掌柜的一个寒颤,慌忙下楼,连跑带颠。
小四低着头,脸色微红。
“若是再多话,小心你这舌头!”君墨白冰利如刀的话,透过小四的耳膜,渗入心脏里。
小四瞬间感觉心不会跳动了,要窒息般。
“没事少处罚手下,我走了。”木离走出来,不悦地提醒他。
说完,木离下楼,君墨白没跟上来。
小四顿时全身松软,还是木离小姐仁心。
“滚下去吧,还不去守着!”君墨白又剜了他一眼,回了屋子。
小四落荒而跑。
……
凤太师用好了午膳,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左右等不到木离,站起身好几次,却就是不走。
近处墙上的字画,他是左看右看,昏花的老眼里竟充斥了晶莹。
许久他又坐了回去,就淡淡地喝茶,也不急。
“主子,那边有位官老爷找你。”掌柜的一见木离进来,便低声道。
木离朝那儿瞅了瞅,正好凤太师也朝她看过来。
凤太师一见她,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木离瞅着他,有些诧异,她是恢复了一些记忆,但眼前之人,她觉得熟悉,却并不认得。
她静静地站着,任由凤太师打量,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亦不回避。
“离儿。”凤太师浑浊的老眼有些昏花,些许的晶莹遮住了眼睑。
木离看着他,微微顿步,还是走到他跟前,“您认识我?”
凤太师无语凝噎,看着她,除了点头,再无任何言语。
“张伯,送些茶到楼上。”木离说完,转身上楼。
凤太师稍作迟疑,跟了上去,虽过了午时,但总有三三两两的食客来回出入。
有人,说话自是不便。
“离儿。”刚进上房坐下,凤太师便哽咽着喊道。
“在下离枫,今日应是在大殿内见过在下,这位官爷看着品阶不低,这般轻浮喊人,不妥!”木离眸子冰冷,看他的眼神多了些寒意。
“你不是离儿?那你腕上的手镯怎么回事?”凤太师有些激动,一把抓住她的左手,颤声道。
木离冷戾地看他,“放手!”
“你就是老夫的离儿,对不对,你不想认为父?”凤太师抓着不放,一激动,老泪纵横,顺着脸颊的褶皱,流淌而下。
木离心微动,他说什么,“父亲,父亲?”她呢喃着,有些不可置信。
“离儿,你怎么了?”凤太师见她捧头欲裂万分地样子,紧张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不认识你,你走,你走!”木离嘶喊着,狰狞地站起身,满脸痛苦不堪。
凤太师犹豫间,门忽然被推开,君墨白闪了进来,一把抱住她,冷绝的眸子看凤太师,充斥着猩红。
“你们!你,你把离儿怎么了!”凤太师坐着的身子晃了晃,虽畏惧九王爷,但并不怕他,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