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不断有各种帖子送到门房,但是薛茗予都没有出去的打算。键时刻,她愿意站出去露出强横不容侵犯的势头,但并不愿意回回去面对各色探究猜测的眼光。特别是笑笑一天天大了,薛茗予在学做娘的这条路上,就专心多了。
没有做母亲的时候,薛茗予不理解女人的母性是怎么突然就能爆发的。从笑笑只会吃睡和哇哇哭,到慢慢睁眼了,会玩儿了,会抬头了,能用胖胖的小手抓东西了,能坐直了,薛茗予才真正感觉到,女人的内心原来真的是软的。
笑笑像是一张干净到了极点的白纸,想要什么,哭声,眼神,都是她最简单直接的表达方式。每次她开心时露出天真无牙的笑容时,小胖手捧着薛茗予的脸颊沉沉睡着时,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瘪着小嘴嚎啕大哭时,都能让薛茗予从心底里升腾起母亲的最柔软的情感来。
孩子的笑,和哭,是多么透明,多么纯净。
每个初六的双椒排骨的秘密,让薛茗予偷偷甜蜜独自品尝着。她就借由外界对覃纭修的各种揣测,进而龟缩在云雾山庄,陪伴着笑笑的每一步成长。
十二月初六,无琴出府去月泷沙。她才出门半个时辰,垂花门处就驶来一辆马车。丁大志得了信儿一边让人去翠微山房报信儿,一边热情的去帮忙套马车,请马夫去倒座歇脚。
“陈大奶奶来了?”薛茗予愕然了一会儿,就连忙起身准备亲自去迎。笑笑正在炕上玩一个绒布花球,见她起身,连忙咿咿呀呀的伸着白胖的小手儿。
薛茗予莞尔一笑,对锦华说道,“抱着大小姐一起跟我去吧。”
这日子的艳京可是冷的很了。前几天都下过一场雪。不过薛茗予向来不太拘着小孩在屋子里,红芙忙拿了厚的跟绒毯一样披风给笑笑裹得结结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边。
薛茗予在别云服侍下也罩了件驼绒大氅,转身看看笑笑她就忍不住笑了,“包的跟大包子一样。”
笑笑可不懂她娘在取笑她,反正只有能跟着她就乐了,两个眼睛笑成两个月牙儿,嘴里欢快的咿咿呀呀。
到了垂花门,陈大奶奶已经在倒座坐着,捧着的金葫芦铜手炉,已经被门子拿去重新换过了炭火。
“这么冷的天,陈姐姐真是稀客。”薛茗予笑吟吟挑帘子进去,旁边锦华忙捧着笑笑的小肥手,教她给陈大奶奶行礼。当然了,笑笑啥也不知道,这礼数就是锦华帮她完成的。
“好一阵子没见,咱们大小姐长的真好。”陈大奶奶接过锦华手中的大包子,抱在怀里掂了几下,“这丫头看样子吃的好睡得好,是个好带的,瞧这小模样,哎哟哟,真真是个漂亮小姑娘……”
薛茗予呵呵笑起来,“就您说的好罢了。天天跟养个小猪一样,见了吃的就走不动路了。”笑笑大概四个月开始,她就开始给她慢慢喂点儿别的东西了。刚开始喝米浆,牛乳,现在每天吃一个蒸蛋黄羹,倒是爱吃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