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纭修点点头,指了下一边的锦墩,“坐。..”冷冷的目光往素雅和锦绣身上一扫,两个小丫鬟立马打了个颤,哆嗦着躬身退了下去。
“地锦堂汤药服侍的可还好?”覃纭修脸色冷峻。
子衿听了却是心里暖暖的,爷总是不苟言笑,能得到一句关怀,那也是非常难得的了。她低下头,露出一截儿藕白的脖颈,低声说道,“挺好的。下人们都挺上心。”
覃纭修面上一般,眼睛里的冷冷锋芒盯着子衿,“你要是觉得不好,就去田庄上养病去。”
子衿惊得抬起头,妩媚的大眼睛随时都会低下泪来,“爷……您怎能……您怎能这样对我……”
她又飞快的梭了眼一旁跟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的薛茗予,咬咬下唇,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王妃……您就这么容不下子衿么?若……若不是子衿身体受创……又……又怎会流落至此……”
薛茗予抬了下眉梢,覃纭修给她句厉害的,她就全算到自己的头上了。装委屈,还不忘了暗示自己是为了主子爷才受伤得病。
“子衿姑娘对爷的安排不满意吗?”薛茗予笑吟吟的,好似天真的很,“爷可是真为子衿姑娘担心呢。姑娘在我这地锦堂住着,外面流言乱飞,好歹是姑娘你自己的名声,我们可不能作践了。再说,母妃生前服侍的樨嬷嬷,之前也是在庄子上休养好多年的。子衿你莫怕,不然叫樨嬷嬷来问问,庄子上的日子定然不是你想的那般不能过的。”
子衿梨花带雨般哀婉,心里却恨不得掐死上面那天真无害貌似真诚的笑脸。她哪里敢说庄子上她住不得,月妃身边的人住得她怎么敢住不得。
“爷是听了流言……所以才……”子衿不理薛茗予,又转向一言不发的覃纭修,“子衿不在乎……只要能留在爷身边伺候……子衿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真的。”
覃纭修深吸一口气,他印象里的子衿是睿智的,果敢的,是深陷泥潭能周旋自如的,眼前这个跟个无知妇人般期期艾艾哭哭闹闹的样子,实在是让他觉得难以忍受。“你不在乎我在乎。”
覃纭修冷冷一句话,子衿听了泪也忘了落,如五雷轰顶一般。爷怎么这么嫌弃她?跟她扯上流言,不顺势收了她,怎么能这样万般嫌弃?
薛茗予用尽全身力气,才憋住笑。她忙低下头,好似在盯着自己帕子上的花仔细看,紧紧闭紧嘴巴,生怕忍不住要爆笑出来。覃纭修真是恶毒啊,子衿大美女在那念唱作打,他就那么甩了一句话,就让子衿唱也白唱了,演也白演了。
“地锦堂你住不好,就去庄子上住去。庄子上你还住不好,你爱去哪去哪,自管去找尹先生拿五百两银子,你卖身契也在他那。”覃纭修冷冷丢出一句话,起身就去牵旁边走神的薛茗予,就要往外走。
子衿吓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她在眠月画舫如众星捧月般过了这么些年,都快忘了她还是有卖身契的,可是她要那卖身契干什么,拿了卖身契更见不到爷了。五百两银子能干什么,几套衣裳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