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傅同女儿说了一会儿话,送走她之后,便叫来了那个得意门生来。
那人倒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可眼神里透着算计和奸诈,让人感觉不适。
他进门时候恭恭敬敬地向太傅行了一个师徒礼,才道,“老师找朱河有何事,但凭吩咐。”
“不要多礼,坐吧。”太傅顺了顺自己的胡须,笑的和煦,但是又同对女儿是不一样的,“老师叫你这次来,是想和你说说你和玲儿的婚事……”
还没等太傅说完,朱河又一个大礼躬下去,挡住了后面的话。
“老师不必说了,学生都明白。婉玲小姐能找到合适的归宿,学生也替小姐高兴。”他深深的鞠着身子,赵太傅没瞧出他眸子里的厌恶,拍了拍他的背,让他起来。
“你是个好孩子,之前是老师思虑不周……之后若再有身份学识合适的女子,老师再与你说媒,只当是补偿你这次了。”赵太傅只以为对方是个听话懂事的学生,无意于权力地位,便欣慰的点点头。
可他却没看见朱河眼底的波涛汹涌和一闪即使的狠辣。
“多谢老师,学生喜不自胜。只是……学生一心只想侍奉老师,无意于儿女私情,还请您不要为学生费心做打算了。”
“你的孝心,我都知道……罢了,你先好好做事,先退下吧。”最开始赵太傅觉得朱河是个可造之材,便处处指点提拔,后来妻子亡故,自己又年岁已高,就动了让他做上门女婿的心思。
不过一个孤儿,还是很好掌控的。
可自己的大女儿早年便选秀入宫了,自己老来得女,又睁眼瞎的喜欢上了那个残废王爷,他就没再想这个打算。
后来,整整一年,摄政王府没有一点动静。
他想,这人……多半是已经死了吧。
可谁知,今天晌午陛下急召自己入宫,竟说什么,摄政王没死,而且健康如旧,只是腿脚依然不便。说了半天,就只是说明了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一切的计划都乱了,他忙的焦头烂额,偏生这学生又是当初自己哄着来的,只能亲自去劝。
不过好在他确实像是无心婚事,就算没有女儿牵制,自己也能够拿捏住他。
五日时间,在修真界不过一眨眼的事,但是太傅府却忙翻了天。
一甲子寿辰本就极为隆重,况且太傅的地位颇高,说不定寿辰之日陛下也会屈尊驾临,而且会有不少同僚宾朋前来,礼数宴饮一样都不能少,直至生辰当日才算是安排妥当。
会客的大厅里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墙上贴了不少的山水字画,仿佛比皇宫还要华丽三分。
在长越,一般大肆宴请的生辰宴都是午时开始,早上便会有宾客前来。
所以太傅府一早便门庭若市,站了不少人,多半是四品、五品的小官,来送个礼便尊声生辰的贺词,便离开了。
接近晌午的时候,那些真正被邀请来的宾客才真正入席参加宴请。
赵太傅是两朝元老,在朝中威望很高,而且是扶持当今陛下上位的有功之臣,但凡是收到请柬的,都来了。
而且各家送来的礼品也会由管家检查之后再收下,并高声唱出礼单上的内容。
陆诚身为一品大官,在朝中身担要职,自然也在邀请的行列。
“陆丞相到!送六品凡器金蚕丝护心软甲一副。”
陆诚与太傅官阶相同,却没有爵位加身,便拱了拱手道,“今日是太傅大人生辰,下管特送来金丝软甲,能抗灵王初期的全力一击。”
赵太傅看见那金光闪闪的护心软甲,眼底闪过一丝贪婪,被他收敛的极好。
他笑着回礼,“丞相有心了,这软甲如此贵重,本官受之有愧啊。”
两人交谈着,多是些表面功夫,礼貌的你来我往。
等到所有人的落座,宾客的首位上却还空着。
众人四顾环视,似乎是在对比是不是还有地位更高的人还没来。
不过大家最后都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
有。只能是陛下。
可是陛下要来,也只能是坐在太傅如今所坐的位置。
萧云封打来时便瞧着对面的那个座位,为什么太傅不将自己安排在那,而是到了更低一等的位置,他很不爽。
“敢问太傅大人,这首位空置,可是本殿的皇兄要来?”
太傅闻言朝萧云封拱拱手道,“回太子殿下,下官还向摄政王府递了请柬,只是不知王爷是否会来。”
太傅此言一出,立马就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厅来赴宴的人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摄政王?他不是早就病重死了吗,怎的还递了请柬去他那里。”
“据说,摄政王只是病重,三年前特地还向陛下请辞,求医问药去了。”
“竟有此事,我还以为是陛下怕摄政王的死讯动摇民心,故而秘不发丧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大厅顿时吵作一团,差点掀翻了房顶上的瓦片。
这时,守在门口的管家扬声喊道。
“摄政王,王妃到!”
众人闻言顿时噤声,动作如出一辙的偏过头朝门口看去,就看见一个女子推着轮椅上的男子走了进来。
赵太傅顿时黑了脸,毕竟自己之前好言相劝许久,大家都没有安静下来。
毕竟,这位王爷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阎王啊。
太傅府上今日请了许多人,故而定下规矩,不能带随侍的丫鬟小厮。便由陆小柒亲手塞给了管家一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