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太爷下了马车由小厮们搀扶着到了外堂,刘氏早早在外堂里等着,等三位老太爷落了座喝了茶便是万般委屈的抽泣诉苦起来。
“三位老太爷您们都是知道的,侄媳向来不会劳烦你三位出面。实在是……”还没有说几句,哭泣已是断不成,“实在是侄媳逼到没了法子才劳烦三位老太爷出面。”
刘嬷嬷在旁边假意着急劝道:“夫人尽管放宽心,您还怀着身子哪能伤神呢。太医都说了你要静养才行,快快莫哭了,有三位老太爷在定会给您做主。”
七老太爷年过五旬,保养不错,只有头发白了少许,他捋着长须沉道:“大侄媳,你听婆子们劝,有什么话尽管说,怀了身子可不能总这么哭着,当心伤了我们萧氏子孙。”
“是啊,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五老太爷年过六旬,虽有些耳背但也是身子骨极硬朗的。
只有三老太爷耳背眼花,整日拧着鸟笼玩。哪家有事请来也只有镇座在一边的份,完全听不清楚刘氏在说在哭。他吃着瓜果,逗着鸟笼里的雀儿,并不理会这些。
刘氏拭拭眼泪,尔后长声一叹便细细说来,“……三小姐又是德容郡主之女,侄媳就算是有心管教也不敢啊,将军接三小姐回府侄媳是半点都不敢怠慢三小姐,可是,哪想到三小姐竟是这么个惹不起的性子。”
“上回是惹得五皇子与两位候府世子怒容离开,昨儿竟是惹了南阳王世子,三位老太爷您是不知道啊,她见了赵世子竟都不知礼一声,若不是元儿在旁边倍礼道歉,侄媳说句不中听的话,就凭昨儿三小姐那番无礼,我们整个萧氏一族以蔑视皇家之罪打入天牢。”
七老太爷才从官场上退出来,刘氏每说一句他就是脸色差几分,到最后都是又惊又怒大喝道:“如此不知廉耻的小姐简直就是有辱我萧氏门风!为何不早早回了我们做主!此事若被南阳王知道,刘氏!我们萧氏一族就被你们长房给害到灭族!”
“七弟,这等儿女留在萧氏是个祸害,虽说是德容郡主之女,可她既然嫁入萧家就是我们萧氏妇,萧锦凰是她女儿更是我们萧氏儿女!我们萧氏一脉可不能因她而毁掉啊!留不得,当真是留不得。”五老太爷在旁边同样是又惊又怒俯和。
刘氏心中暗喜,暗道:给五老太爷的礼果然没有白送。她要的便是这句话!
“……我岂不知留不得!”七老太爷做主惯了的,对五老太爷的自作主张有些不悦,脸色沉得更厉害了,“留不得就送到庵堂里去,落了发找人看紧了!”
一直没有吭声的三老太爷突然说了句,“德容啊,我喜欢这个侄媳妇,厉害呢,拼了命也给我们萧家长房留了个种呢。”
刘氏的脸色变得厉害,三老太爷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拼了命也给萧家长房留了个种?哪不成她的二儿一女就不是了?
嘴角抿得嘴,柔婉道:“三老太爷您说的是。”
三老太爷的长子为户部尚户,长子嫡长女则是嫁给永宁候次子为正妻;前段时日永宁候长子从马背上摔落据说会留下后疾,如果此事当真永宁候世子之位便是次子继承。
刘氏在贵勋太太,夫人们圈子里走得多自然清楚个曲折,对三老太爷就算是心里有抱怨也断不会在面子上表现出来。
五老太爷想了会,慢吞吞道:“三哥,定国候早就没落了,就算她是德容郡主之女可冠的姓是我们萧家而不是郁家。”
“郁家也好,萧家也好,这种不知礼节的女子留在家里就是个祸害。三哥,我看七哥说得对,送去庵子里最好了!”五老太爷捋着稀薄长须,说得是语重心长道:“家宅不定可是我们萧家大忌啊,三侄孙女才回来没有多久连皇子,世子都敢得罪,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还真担心她会闯下更……”
五老太爷的话还没有说话,外头管事低头敛首飞快进了屋子里,对三位老太爷行了礼才对刘氏道:“夫人,宫里来了位嬷嬷,宣三小姐进宫。”
……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刘氏惊怒到双手紧紧按住大椅扶人,好一会才平息过来道:“可知道是哪位娘娘宣三小姐入宫?”
眼花眼聋的三老太爷是神来一句道:“德容以前也是常常出入宫中呢。”鸟笼里的雀儿在他哨子声里扑腾着翅膀吹快啼叫,坐在三老太爷下首的五老太爷,七老太爷神情一下子若有所思起来。
“回夫人,这位嬷嬷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再怎么惊怒刘氏也是要隐忍下来,对三位老太爷道:“既然宫中嬷嬷没有带旨意相必是一位贵人娘娘要见见凰儿,三位老太爷,容侄媳去前厅招待宫中贵人。”
宫里来的人哪怕是个嬷嬷、太临也不是将军府里有轻瞧了去,七老太爷忙不迭点头道:“不要管我们,速去招待贵人,切不可失礼!”
刘氏吩咐了丫鬟去叫锦凰出来,自已是立马去前厅招待。
锦凰正与初九说些事,她需要抓紧定国候留下的人脉,物力才好早早脱离将军府,敛了口气面色平静道:“如此说来这册子上的财产,庄园,商号只需要我脱离了将军府,便都是属于我一个所有?”
“回小姐,正是如此。定国候临死前有书信一封回来,可惜那时郡主正是产难中,书信老奴还没有来得急送到郡主手里便已闻得噩耗。此后,老奴旁观萧将军似是个有些首尾的人便更不敢将书信拿出来。再来小姐出生两天便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