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吴铭乘坐第一班火车赶赴上海,在站台上抽了几支烟,直接登上开往南京的火车,于当天凌晨抵达南京下关车站,随后叫了黄包车,直接前往金陵饭店,要了个豪华套房好好洗了个澡,睡了两个小时天色已经放亮。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上午七点半,刮完脸精心修剪一番小胡子的吴铭,换上一身藏青色西裤和白衬衣,带上证件到饭店二楼餐厅用过西式早餐,然后不紧不慢地步行前往丁家桥中央党部。
到了略显寒酸的中央党部大门口,卫兵把吴铭拦了下来,询问单位职务来此何事?吴铭想了想,最后掏出自己的军官证递给卫兵,告诉他自己要去见徐恩曾。
卫兵查验之后好奇地问道:“浙江保安部队的?你之前与徐处长约定没有?”
吴铭礼貌回答:“没有约定,不过我知道三天前徐处长刚从北平回来,估计现在应该上班了。”
卫兵把证件还给吴铭:“没错,是刚上班,徐处长的专车刚进去没多久,不过你需要先登记,完了再和办公室请示,由办公室负责安排。”
“应该的,谢谢”
吴铭非常客气地致谢,走到传达室窗前的桌子上,捡起桌上的蘸水笔飞快填写。
卫兵本想把吴铭拒之门外,看到吴铭挺有礼貌,犹豫一下回到传达室挂电话,没多久出来告诉吴铭:“对不起了吴上校,徐处长今天的时间安排满了,你先回去吧,明后天再来试试。”
吴铭四处看看,指着刚刚从身边走进去的两个人问道:“他们怎么不需要询查?”
卫兵哈哈一笑:“他们都是党部的人,大家都认识,还查什么?”
吴铭点点头,伸手从屁股口袋里掏出本蓝色封面的特种证件递给卫兵,卫兵看完后惊愕不已,请吴铭再等一会儿,几步钻进传达室打电话,三分钟不到跑出来向吴铭敬礼:“吴科长,徐处长有请”
“谢谢”
吴铭收回证件,对恭恭敬敬的卫兵笑了笑便进入院子。
吴铭刚登上办公室大门外的台阶,站在门边的一个身材中等戴副眼镜的中轻人立刻迎上,向吴铭伸出热情的手:“是吴科长吧?鄙人郭维理,总务处办公室副主任。”
“谢谢有劳了。”吴铭伸出手低声致谢。
郭维理笑了笑:“请吴科长跟我来,徐处长接到门卫电话,立刻推掉了两个约见,说吴科长是难得一见的贵客。
吴铭微微一笑:“哪里是什么贵客?乡下来的泥腿子一个,徐处长谬赞了,小弟无地自容啊”
郭维理禁不住笑了,这么多年阅人无数,从没见过吴铭这样风趣的人,而且没有半点儿认生和怯场,顿时激起郭维理的好奇心。
无奈三层楼很快走完,除了相互客气地问候之外,郭维理想询问两句唠唠家常都没时间,把吴铭领进徐恩曾的办公室,立刻退出顺手关上门。
徐恩曾收起钢笔,对笔直站在前方的吴铭咧嘴一笑,指指吴铭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很精神嘛,比穿军装有味道,小胡子也不错。”
吴铭坐下后歉意地说道:“冒昧前来求见,实在是对不起了。”
“别客气,你吴铭连钱大钧的面子都不卖,跟我这个小小处长客气什么?”徐恩曾打趣道。
吴铭愣了一下,随即苦着脸低声说道:“处座,我确实是有事求你,也只有你能帮我解决,如果处座觉得为难地话,就当我没来过。”
徐恩曾乐了:“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这家伙?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义不容辞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下属,对吧?虽然到现在为止你什么事也没于,可每个月的薪水我都发给你了。”
吴铭苦笑道:“之前我可没有要求领工资的,糊里糊涂就被我那大舅哥给卖了,等我醒悟过来悔之已晚,为了那点儿亲情和友情,只能捏着鼻子认命,苦海无边啊唉,算起来也就领了你一年三个月的薪水,每个月四十八块大洋,相当于保安部队副团长待遇,而且一年多来都没涨过,其他什么津贴都没影子,此次瞒着我那大舅哥偷偷跑来南京觐见你老人家,车票钱都差点儿凑不齐”
这次轮到徐恩曾愣住了,接着他哈哈大笑,笑到最后毫无风度地捂住肚子咳嗽起来,边咳边笑眼泪都出来了。
吴铭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耐心等徐恩曾笑完,再次低声问道:“处座,说认真的,小弟遇到麻烦事了,不是庐山那件事,也不是什么贪污索贿违法乱纪,但一般人真的解决不了,还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很可能妻离子散身败名裂,所以只能来求处座了,要是小弟还有半点儿办法,绝不会来打扰处座。”
徐恩曾看到吴铭不像是开玩笑,摇头笑了笑也认真起来:“难得你如此信任我,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决不推辞。”
吴铭又问:“说来话长,估计需要一个小时,行吗?”
徐恩曾又是一愣,看看表对吴铭点点头:“没问题,还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约了人。”
吴铭于是将自己的身世、遭遇、与方佑淳夫妇的相识、从军经过以及与汪月涵的情感纠葛等等,毫无保留地告诉徐恩曾,听得徐恩曾时而目瞪口呆,时而唏嘘不已,中间两次站起来握拳惊呼,最后呆呆望着似乎卸下沉重包袱显得一身轻松的吴铭。
看到徐恩曾这幅样子,吴铭自嘲地笑道:
“小弟唐突而来,还对处座说出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怎么看都是交浅言深的鲁莽举动,其实,何尝不是诸多事情压在心头太沉重,无处倾诉之下日积月累,把脑神经快要压断了……现在说出来舒服很多,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