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下午三点整,南京中央通讯社通过广播向全国发布重大消息:
“中央军讨逆部队所属之新编第十旅,于今日上午十点三十分,在粤赣边境信丰至南雄一线,全歼肆无忌惮进犯江西境内的粤军主力第十四师,俘虏其师长陈章、参谋长邓伯涵、旅长叶锦华等六千余名粤军官兵,沉重打击了两广阴谋分裂势力,振奋了军心民心……”
这一重大消息播报之后,紧接着广播又播送了中央社前线记者的战地采访纪实,顿时引发全国各界一片轰动,各国驻华机构迅速意识到南京中央政府与两广之间的战争已经无可避免,纷纷前往行政院、外交部寻求证实,数以百计的中外记者匆匆赶赴赣南实地采访。请使用访问本站。
下午四点,广西桂林城南,象山南麓,桂军总司令部。
李宗仁和白崇禧面对陈济棠从广州回复的电报,忧心忡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装备精良的粤军主力第十四师,竟然被中央军一个新编旅给全歼了,不但师长旅长全部被俘,所有装备连同新编的炮兵连也一并被人家尽数缴械,这已经不只是局部战败的问题了。
李宗仁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记得离开广州之前,你还特意提醒过陈伯南,让他小心东线的吴铭这个人,否则很可能会吃大亏,结果真被你不幸言中了。”
白崇禧一脸苦涩,摆摆手说:“之前我还是低估了这个吴铭,也万万没想到此人如此诡计多端,从他突袭第十四师前沿阵地一个团开始,到最后整个第十四师全军覆没,前前后后加起来仅三十个小时,这需要何等的手段、何等的胆魄才能达到?”
“再一个,从陈伯南寥寥数语的战况通报来看,恐怕第十四师不止被端了南雄老巢这么简单,其中必然有一系列我们尚未了解的情况发生,我甚至怀疑与之前的广东空军侦察机坠毁事件有密切联系
李宗仁非常同意白崇禧的判断:“可惜中央社的广播也没有提及具体作战经过,陈伯南看样子更没脸说了,要想搞清楚此战的经过估计会很困难,不如你给刘斐发个电报问问,让他顺便打听一下,陈伯南准备如何处理六千多被俘官兵?是暂时搁置不管还是派人谈判,这才是涉及到政治层面的大事,搞不好我们也会相当被动。”
白崇禧立即掏出钢笔:“好,我这就拟份电报,完了兄长看一下有何补充,估计这个时候,陈伯南已经焦头烂额了。”
当外界对“界址之战”的报道闹得铺天盖地沸沸扬扬的时候,吴铭所部已经主动放弃了广东境内的所有阵地,全旅官兵除了野狼似的特务连还在两省交界地区四处流蹿之外,其余各部已经押送俘虏和大批缴获,返回信丰县城。
迟一天返回的工兵营弟兄不但将每个战场都打扫得于于净净,还与粤军俘虏派出的官兵代表一起,掩埋了所有能找到的粤军官兵遗体,用草草刻下的石碑做好标识标记,详细标号造册,郑重地交给心情沉重的粤军官兵。
次日上午,从韶山紧急开来的粤军**第二师匆匆赶到乌泾镇,很快发现竖立在镇南山岗下的石碑和一排排简陋但很整齐的墓地,叹息之余,都没心情去找吴铭旅的麻烦了,而且就算是想找麻烦也不行,自己六千多弟兄的性命还捏在人家手里。
眼看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吴铭麾下官兵都获得了三天时间的休息,这个时候吴铭再也不需要继续隐瞒本部的真实战力,慷慨地下发了两个月的军衔,允许官兵们换上崭新笔挺的中央军制服,以轮休的方式出营逛逛,只要不违反军规,不欺负百姓,弟兄们于什么吴铭都不管,全旅弟兄几乎个个高呼万岁。
唯独野战医院院长史迪夫不断抱怨,私下几次警告吴铭:“要是花柳病蔓延起来,可不要怪我野战医院的弟兄们医术不精。”
吴铭毫不负责地抛下句话,气得史迪夫直骂娘,可是又深感有理,于是照办不误。
全话是这样的:“不是在那个什么商行里收缴了几大袋子的高锰酸钾吗?都分成一个个小袋发给弟兄们,让他们自己烧热水,把高锰酸钾放进去拌匀,每人自己弄个竹筒装满药水拴在腰间,出去于完事就把老二放进竹筒里泡泡,估计能替你减少很多麻烦。”
六月五日开始,赶到信丰城的中外记者越来越多,每一个都要求采访指挥“界址之战”的中央军杰出将领吴铭,最后绝大多数记者都被挡在城西通向天心观的小桥头外,关押俘虏的城中军营也紧急增加了岗哨,禁止任何人入内采访。
只有和吴铭混熟的两名中央社文字记者和一名摄影记者例外,三人不但天天能见到吴铭,自由出入城中战俘营和关押粤军营长以上军官的天心观后院,还能与吴铭一起喝酒聊天,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过得非常滋润舒服。
六月七日,吴铭看完张东宁上呈的通敌案调查报告,同意释放已交纳三十余万赎金换取前程的信丰副县长和警察局长,已经招供而且证据确凿的两个广东商人和七名从犯继续关押,其余人员尽数释放。
张东宁心领神会,数日来,他从两个广东商人的两大商行和一家钱庄,抄没了九十余万现金,两个身家数百万的广东商人要想活命,恐怕还得各交五十万赎金张东宁才会放人,否则的话他和吴铭宁愿把人枪毙了,也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至于其他七名从犯,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被当成替死鬼毙掉,二是他们的两个大老板愿意为他们缴纳巨额赎金。
至七日下午两点,吴铭苦苦等待的粤军谈判代表没有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