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恍然想到什么,不免轻笑问:“所以你这许多天都不到御香苑看我?”见李承启“哼”一声,没有答话,她方才解释:“我爹生前早已让我认了柏仲哥为义兄,那天我们就是为了谈论此事才见的面。我本想等你和表小姐的大婚结束,就去柏家拜伯父和伯母做干爹干娘的……”
“而后你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往来了,是吧?”李承启接过沈嫣的话。他看着她,眼里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我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亲人了。”沈嫣说着神色渐渐变得黯然,“我想让柏仲哥成为我的亲人。”
“我难道不是你的亲人?”李承启反问。
这句反问,令沈嫣无言以对。
再想一遍她说自己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亲人的话,李承启的眸光渐渐变得柔和了。他移步她跟前,温柔地牵起了她的手,叮嘱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有什么事,有何难处,你只管跟我说。在这侯府,我跟你是一体的。”说罢,他又十分期盼地问:“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沈嫣心里莫名生出了许多酸楚。她轻点了一下下颔,但实际上,她并没有真正领会他话里的意思。他是李承启啊,是在上一世那个噩梦里,狠狠伤害过自己的人,也是今生,惹得自己的父亲受害之人。她岂能做到把他当成亲人?
“侯爷,富商柏家的公子说有要事见您。”有人来报。
听言,李承启看一眼沈嫣,冷声道:“太晚了,不见。”
“侯爷……”沈嫣只怕柏仲是来找自己的,忙要劝李承启,着急之下,她道:侯爷不是让表公子经营店铺吗?柏公子来,您正好可以跟他取一本生意经来。”
李承启神色清冷,直想说“我要取生意经还需管那个纨绔子弟取?”不过。他终是顺了沈嫣的意,对传信的家仆道:“引他到书房。”待那家仆离去,他不忘警告沈嫣:“日后若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我不准你跟他见面。更不许他找到侯府来。”
这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无论如何,沈嫣先且点头答应了。
然而,李承启带了,而到了书房门口,他却只让她一人进去。“柏公子与我素无交集,我就不进去了。”
沈嫣感激地看他一眼,算是谢了他的大度。
见她推门就要进书房了,他却说:“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快点说,我在御香苑等你。”
“你表妹不见了,大家都不敢歇着,你怎一点都不着急?”沈嫣回眸问。
“我只着急与你亲热。”
他话语不轻,大有故意之势。屋里的人听了,不知要作何感想。沈嫣脸一红。忙不理会他。她推门进去,果真见柏仲就在门口不远处有些尴尬地站着。
“柏仲哥,计划如何提前了?”沈嫣也很尴尬,关了门便是询问正事。
柏仲却告诉她,焦怀玉的失踪,并非他们计划才发生的。她的失踪,只怕另有因由。
“怎么会这样?”沈嫣很吃惊。她想,焦怀玉肯定不会自个儿消失的,那么,还有谁要她在这个时候消失?不想让她成为宁安侯夫人的。还有何人?她恍然想到了一个人,不过,她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柏仲,而只嘱咐他:“柏仲哥。那你先回家吧。这件事,我们再观望看看。”
柏仲点头离开书房,沈嫣由惜玉陪着,也要回御香苑了。临别的时候,柏仲说:“嫣儿,侯府若有谁欺负你。你定要告诉我。别忘记,我是你的义兄。”
沈嫣噙笑答应。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柏仲嘴角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这笑意,是一种祝福,似说:只要你幸福……
沈嫣回御香苑见到李承启,立即退去了屋里所有的仆妇,问他:“是你让人把你表妹藏起来了?”
李承启本觉得等了她许久正有些心烦意乱,终于见她进屋了却听到她这样问自己,不免有些不高兴,“是柏公子引你如此怀疑我的?”
“你本就说不想娶你表妹为妻。”
“我是不想,”李承启突然伸手抓住沈嫣,让她坐在了自己腿间,“因为我想将你扶正。”
这本是件令人感激的事,可他这样霸道的神色和话语,却是让沈嫣高兴不上来。沈嫣说:“除非为我爹洗清冤屈,你李家是不会让我这个罪臣之女享有正妻的地位的。宁安侯夫人的位置,即便不属于你表妹,也会是旁人的,绝不可能是我的。”
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从未想过要在将自己扶正一事上费何周章。这一次,她本想让柏仲帮忙藏了焦怀玉,就趁机给李承启另觅贤妻的,目的只为自己能够在这侯府有个清静日子好过,却不料李承启本身另有想法。
而对她的不自信,李承启毫不在意,“我需要一个贤内助,所以我不认可的女人,我绝不会娶她为妻。”他还说:“你只需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他坚决的样子,竟在这一刻激起了沈嫣的斗志。
与焦氏做对,与整个李家做对,成为正妻,成为一家主母,让这诺大的侯府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又有何不可?可是,她要报灭门血仇,需要把心思放在宅院内的斗争上吗?
“成大事者,必先齐家。”就在她心有犹疑的时候,李承启又说,“我需要一个绝对信赖我,支持我的妻子,管好我的后院,莫让我的后院失火。”
“那……”沈嫣终于问,“如何做,才能让李家接受我?”
李承启坏笑着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