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米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皮尔斯要走,要离开异魔社,这怎么看怎么想,都像是要划清界线的意思。
该死的那个家伙,在做了那些事之后,想拍拍屁股带着一身的伤离开?
格里芬眼见不对,身子往后缩去,声音更小了:“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说的,不信你去问。”他话音未落,面前的米洛不见了,呃,哪里去了,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桌子四周的人都不见了。是他的实力退步了,还是他们实力大增,差距要不要这么明显,格里芬哭丧着脸,又缩回墙角一个人郁闷的画圈圈。
米洛冲上了楼,直接冲到皮尔斯的门边,抬腿用力踹了过去,门被踢成了粉末,在地上留下了一些墨绿色的灰尘。米洛倒是把自己给吓了一大跳,她没想过门会开,之前她上来看过皮尔斯后,可是确定自己帮他把房门给关上了的。要知道社里有主的房间可都是一个安全而又独立的空间,就算她是社长,用暴力也是不能踢开那个房门的。
而现在,地上的那些墨绿色的灰尘,似乎在向她说明着些什么。
对了,上次他从遗迹回来之后,确确实实的是退了社,这么说来,他确实不再算是异魔社里的人了。只是,谁也没有当真过,更没有在意过。
屋内的皮尔斯虚弱的背靠着床柱站在床边,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不再是简单的武士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雪白的宽松敞领的绸衣,下面是一条全黑还有着两道深蓝色竖条的制服裤,配上一双高筒的长皮靴,正探手去拿放在床边柜子上那顶大而有着翻边卷褶并插着根鸵鸟毛的帽子。这巨大的动静把他给吓了一跳,却没有半点意外,回过头温柔的朝米洛笑着:“这个门板的修理费我可不出。”
温柔,和善。谦谦有礼,同样也是将他们之间的界线划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她刚到异魔社时,所看到的皮尔斯。
米洛之前还想跟他好好谈的心思一下子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怒意,无穷的怒意。这个该死的男人还是想着再一次与她划清界线,抹去所有的一切吗?他真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愿意就做,不愿意就收手,把她再一次摔在半空中?
米洛将视线从他脸上那不真心的笑容上移开。板着脸问:“你要走?”
皮尔斯慢慢的走到窗边。推开窗。楼下大门边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人看到他的身影,立即站直了身子,冲着他行礼。他朝着他们挥了挥手中的帽子,示意他们安静的等会。这才回过头来看着米洛:“嗯,你是来给我送行的吗?”
送行?送个屁!
米洛快步走过去,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两步将他拖到了床边,一甩手,皮尔斯被这股力量推得退了好几步,腿撞到床沿后,摔倒在了床上。
米洛两步迈过去,抬腿直接横压在他的胸前。让他无法起身,自己俯身看着他:“就你现在这破身体的状况,你确定要离开?”相信他只要离开了这条后街,会有无数的敌人冒出来趁他病,要他命。
“呵呵。你是在担心我吗?”皮尔斯不恼,脸上还是那种讨厌的温柔,笑得很甜,可笑意根本就没到达眼底。
米洛真的是怒了,她抬手抽了一记耳光在皮尔斯的脸上,原本就苍白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一个雪红色的手印,他的嘴角也隐隐有了一丝血痕。米洛有些傻的看着他的脸,心里懊悔,怎么没再放小点力量,但她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绝对,绝对,不会让他就这样离开的。
她收回腿,往后退了一步,偏开头不去看皮尔斯的脸,双手握拳垂在身边,咬牙切齿:“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别指望了。”
“哦。”皮尔斯轻轻的应了一声,仿佛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句漫不经心的回答只是一个敷衍。米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伸出手指绕了一圈挤在门边看热闹的人,却不知道该把谁留下来守着他,最后,她一跺脚,丢下一句:“不准他离开社里一步。”说着离开了房间。
“洛洛,等等我……”唐娜立即小跑着跟上她,其它几个人面面相觑,让他们来看这只老狐狸?早知道就应该学格里芬,不跑上来看这个热闹了。可是,他们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特兰士。
一群没用的小子,这点小事也得老子出马。特兰士心里骂着,但骂归骂,他也不得不想想办法,万一这小子不知好歹的真跑了,到时候,他可不想面对喷火的米洛。他这次回来,可是想好好的休养休养的。
特兰士走到床边,掏出个药瓶子,挖出一大块像是黑泥巴一样的药膏往皮尔斯的脸上抹去,皮尔斯身子往后缩了下,避开了他的手。特兰士不满的皱了眉:“小子,我舍得给你用这药已经难得了,你别不知好歹。”
“不,这个巴掌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还想多留它几天,好提醒我,真的真的……”皮尔斯的伪装一下子卸了下来,露出了几分不舍,还有淡淡的忧伤。
“那你走个屁。”雷诺兹直接的拖了把椅子坐到了床头,脚还不客气的架上了床沿。
咳咳……特兰士咳了几声,雷诺兹茫然的望过去,马上浑身一颤,飞快的跳了起来,把椅子往前推了推:“大师,您请坐。”自己老实的往椅子后面让了让。
特兰士移到椅子上坐下,这个位置好,正好可以将皮尔斯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