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岑逸青半躺在病床上,望着妻子眼底下的乌青,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心疼,抬手抚了抚妻子的脸,“阿岚,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林岚覆上岑逸青的手,将脸放在他掌心,“我很担心,妈和姝姝言煜她们也很担心……”
岑逸青的身体一直很好,除去应酬必要,林岚从不让他多喝酒,除去偶尔的感冒,从来没有严重到进抢救室。
想到这,林岚的眼眶又红了。
岑逸青轻叹了口气,身体还有些虚弱,但还是直起身轻轻揽住了妻子的肩,“别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医院的病房在什么时候都是紧缺的,而且又是在外地,岑逸青住的是三人间的病房,二号病床躺着一个的老爷爷,三号病床的则是一对年轻夫妻。
林岚对上小两口的眼,红了脸。
头转了个方向,把脑袋埋在了岑逸青胸膛。
“你看看那个阿姨,对自己丈夫多温柔……”小两口中的男生坐在病上,右手手臂上绑着绷带,左手颤颤巍巍地举着汤勺喝汤,勺子不大,加上手抖,到嘴里,半勺汤都没有了,感觉喝了个寂寞。
女生冷哼了声,“你打篮球装逼的时候,怎么不说温柔?”
男生噤了声,瞥了眼女生手背上被油溅到留下的伤疤,放下勺心疼地亲了亲,“没关系,我就喜欢你对我凶点。”
“行了,快点喝汤吧,肉肉麻麻的,你还没擦嘴呢。”女生抽回手,拿出几张纸巾擦了擦,脸颊却有些红。
吃了左右两边狗粮的老头默默地把床帘拉了起来。
“阿岚,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岑逸青扶额,他昨晚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随即又渐渐睡去,直到今天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抢救室,进到了病房。
林岚平静了下来,“什么梦?”
岑逸青眉头微微皱起,只能想起零星的几个片段。
“我好像……梦见姝姝了。”
而且梦里面他好像有点傻。
嗯,怪不得是梦呢。
“爸妈。”
岑姝提着医院食堂的餐盒走了进来,就听见了岑逸青的那句话,神情十分平静。
“姝姝,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
林岚连忙起身接过餐盒,把唯一的椅子让给了岑姝,自己则坐在岑逸青病床的床脚。
“睡不太着,就起来了。”
岑姝看向岑逸青,看着岑逸青脖子上的红绳,眸底闪过一丝寒意,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爸,你什么时候也戴这种小玩意了?”
岑逸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姝姝说的是玉佩,从领口拿出玉佩,笑着说道:“这是雪儿送给爸爸的礼物,姝姝觉得好看吗?”
岑姝勾着唇,应了声。
“爸妈,你们先吃饭吧。”
话题就这样被转了过去。
**
【叮!宿主!我又回来啦!】
岑姝坐在椅子上打着小游戏,脑海里就响起一道欢快的声音。
小花在岑姝肩膀上滚了圈,落在了岑姝的掌心,它的形状更大了,如果沉睡前是文玩核桃那么大,那这次醒来就有岑姝巴掌那么大了。
【宿主,原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呀!】小花翻看了记录,感觉它一下子又沉睡了好久。
岑姝摸了摸小花的光脑壳,【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小花:最怕宿主突如其来的关心。
【没!我现在身体倍儿棒!】小花生怕自家宿主一个借口,它就要成为某个小纸人的口粮了。
岑姝看着掌心的光球,轻笑了声。
岑逸青身体还没有恢复,吃完饭之后就又睡着了。
林岚侧躺在岑逸青的怀中,也睡着了。
可岑逸青睡的并不踏实,眉头紧皱,像是陷入了什么噩梦。
岑姝抬起头,杏眸微眯,抬手勾住从岑逸青脖子上的玉佩,轻而易举地就摘了下来。
羊脂玉细腻圆润,雕刻的观音也栩栩如生,眉眼尽含慈悲。
小花感受到从自家宿主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不敢说话。
岑姝手微微一用力,只听闻‘咔嚓’一轻微的响声,浮在表面的雕刻便碎了。
小花在一旁看着有些心疼,这玉一看就是好玉,自家宿主竟然辣手摧花。
岑姝漫不经心地拂去表面细碎的玉屑屑,露出里面的雕刻像。
一个面目狰狞的小鬼引入眼帘,小鬼神情狠厉,带着阴森恐怖之感,让人下意识就觉得不喜。
小花愣住了,还能有这操作?
小鬼看起来栩栩如生,像是要活过来般,就连那眼神都带着森然。
“很好。”
岑姝看着玉佩上的小鬼,轻飘飘地吐出这两个字。
小花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自家宿主似乎比那小鬼还更可怕一些。
**
晚上。
岑逸青享受着病号的待遇,吃着妻子喂到嘴边的面,时不时地看向跟自家女儿说话的女孩,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爸这样子看起来正常多了。”
刘英弯下腰,跟坐在椅子上的岑姝咬耳朵。
岑姝淡淡瞥了眼刘英没有说话。
刘英虽然跟岑姝才相处两天不到,可也几乎摸透了岑姝不爱说话的性子,也不介意。
岑逸青吃完了面,擦了擦嘴,这才感觉到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这才发现原本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竟然不翼而飞了。
“阿岚,你看到我的玉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