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昨儿夜里一直都在研究,该用什么方案来治疗二姨娘。若是放在现代,那她会先给病人开一个氯米芬,氯米芬能促进排卵,有月经者自经期第五日开始服用,无月经者任意日便可开始服用,连服五日,一般在服用后七日左右便会开始排卵。
但氯米芬在古代十分难取,只能找中药来替代。
梆子敲了三下,已经夜入更深,眼下已经子时。在两盏摇曳的烛火下,麻姑打了个哈欠深了个懒腰,看着桌案上的那些医家典籍,她又接着翻看了几页,才去歇息。
翌日一早,柳老夫人坐在梳妆台前,林嬷嬷一边伺候,一边禀告着昨儿夜里之事。
“屋里的灯一直亮着,人到半夜才睡。”林嬷嬷眼神中带着鄙夷。
柳老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忙问:“那个节育汤可是快要一年了?”
林嬷嬷拿出手指算了算,回道:“快了,奴婢这几日就去抓来给她们喝。”
“别过几日了,立刻去抓,立马让她们都服下。”柳老夫人面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林嬷嬷忙应下,转身出去抓药去了。
这里毕竟是将军府,睡个懒觉恐怕要惹来闲话,麻姑仍旧早早的起了床。
昨夜她很早就让胡彩玉去歇息了,所以,彩玉一早见麻姑房内有动静便来了,“二嫂怎不多睡会儿。”
麻姑冲着胡彩玉一笑,“咱们毕竟是在人家府上,若是每日睡到日晒三竿才起,保不齐要被人嫌弃成什么样呢。”
胡彩玉又蹙眉跟麻姑说了说担心自家哥哥的事,“二哥怎也不来看我们,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麻姑也担心,这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鱼龙混杂,也不知这胡阿财去了哪里。
见胡彩玉忧心忡忡的模样,麻姑忙安慰道:“我已经拜托金嬷嬷,让她帮忙留意你二哥的消息,你放心,他这么大人了,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胡彩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被麻姑硬拉着去用早膳去了。
院子里的象牙红开的红灿灿的,像一个一个小红辣椒串在一起,娇柔里带着火辣辣的思绪,红艳夺目。
麻姑带着彩玉在院子里转圈走动,她们的活动范围实在是有限,能自个随意去的地方极少。
“二嫂,咱们日后就待在京城,不回齐县了吗?”胡彩玉感受着这天子脚下,富丽堂皇的府邸,任谁都不会舍得离开的。
麻姑自然是不想回去的,齐县又不是她的家乡,她想回现代,那个生她养她栽培她的地方,“京城不是挺好?在这里,咱们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发挥。”
胡彩玉清楚二嫂口中的“更多的机会发挥”指的是什么,“那我日后也跟着二嫂当接生婆。”
见胡彩玉信心百倍的模样,她实在是不忍心泼她冷水。虽然胡彩玉是重生者,但眼下,她却还是位未出阁的少女,试问,谁家敢请一位自个连孩子都没生过的女子来接生?
穿过抄手游廊,原本想在廊下歇歇,看看风景,却听到了抽泣的声音。
是谁?麻姑用眼神询问胡彩玉。
胡彩玉摇了摇头。
两人蹑手蹑脚的闻声寻去,在不远处院墙的角落,一位大约四十余岁的婆子,正在墙角偷偷抹泪。
麻姑与胡彩玉面面相觑,这里是将军府,这些个下人受主子的打骂也是常有的。不光是主子,就连受比自个地位高的下人的气,也是常事。她们一个连客人都算不上的人,就算知道了对方是受了什么委屈,又能为她做什么主?
两人均一副唏嘘的表情,准备离开,不想,却被对方察觉到。
“谁?”一个哽咽的声音里透着惊慌。
麻姑忙抱歉的上前道:“实在抱歉,无意经过此处,并不是有意来窥探妈妈的。”
待对方转身正面相对时,她们才看清了,是金嬷嬷派来在群香阁里当差的三位婆子之一的春妈妈。
“哦,原来是麻姑娘子,不碍的不碍的。”说完,又忙不迭地解释道:“娘子可别误会,奴婢并非是在此偷懒。”生怕麻姑会去金嬷嬷跟前告状。
麻姑微微一笑,“我知道,春妈妈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没撞破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撞破了,还是应该礼貌性的问一声,或许能帮上忙呢。
提起这事,春妈妈又显得悲痛万分,“我家那儿子方才来说,我那儿媳刚刚给我生了个大胖孙子,可,可那……”
“怎了?”麻姑一听是跟生孩子有关的事,就更加有了兴趣知道,“是大人有什么问题,还是孩子?”如此封建的重男轻女社会,家中刚添了男孩,那是大喜事,绝不会如此愁眉苦脸的。
春妈妈抬头瞧了一眼麻姑,才想起,麻姑是接生婆,是来照看大少奶奶的,“生完孩子,胞衣迟迟不下,大夫开了炒盐汤,仍没什么效果。我们这样子的穷人,哪里请的起好的大夫来仔细瞧哟!”春妈妈边说边拍大腿。
胞衣不下,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只要处理得当,不会殃及生命的,“妈妈别急,可否带我去你家中,我能有办法医你那儿媳。”
“你也能医?你是女大夫吗?”春妈妈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燃起了希望,顷刻间,便又愁云惨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命贱,哪里能想回便回。”说完神色焦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那怎么办?我们也不认得你家。”胡彩玉也蹙起了眉头。
麻姑思忖道:“不如咱们去求求夫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