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星作为天子近卫,自然不会认同丁春秋的狡辩。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闾之滨莫非王臣,和尚道士,都是大宋子民,自然受大宋律法保护。纵然他不站大宋的土地,不饮大宋的水流,餐风食气,那吃的也是大宋的风!嘿嘿,诸天神灵,都要受天子敕封才算正神。和尚道士,岂能大过佛祖道祖?”
“阿弥陀佛”玄难陷入了沉思之中。玄难本就是一个善于自查自省之人,如今听了一席话,开始反思:少林寺的种种作为,真的便是少林僧众以为的那样正义凛然吗?
此时只听得丁春秋冷笑一声:“人都说宋庭软弱,如今一看,好大的天威啊!话我给你放这儿,老和尚是我抓的,有本事的,就来救他!我倒要看看,谁想领教我的化功大法!”
此话一出,端的霸气绝伦。星宿派一帮徒子徒孙又纷纷聒噪起来,大加吹捧。
玄难也苦笑道:“诸位将军出言相救,老衲不胜感激。只是这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着实诡异难防,一身毒功也是不可小觑。老衲如今听讲君一席话,悟已往之不谏。少林看似烈火油烹鲜花着锦,实则已经陷入了执迷魔障之中,与佛祖的教导相去甚远矣!阿弥陀佛!”
杨怀星则是哈哈大笑:“玄难大师不必忧心。想来大师久在江湖,怕是已经忘了大宋的王法威严。在我大宋境内,我何须与他肉搏?”
说罢大喝一声:“西军何在?!”
“在!”一声整天彻底的呼喊,整齐划一。
在场的众人大惊失色,连忙四处顾盼。只见四周山上的树林草丛之中,露出满山遍野的甲士,无数尖锐的武器伸出,如同天上的繁星点点。
“准备~”
一阵吱吱嘎嘎的上弦声如同催命的音符,让人从骨骼之中生出战栗。
“放!!!”
“嘭!”一阵沉闷的弓弦响声整齐划一,众人只见天边如同飞蝗一般,掉下一阵箭雨。
公冶乾绝望地拿起武器,想着如何维持死前最后的尊严。包不同和风波恶则是一前一后夹住慕容复,想要以身做盾。
星宿门人都是西域的流氓混混,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国交兵才有的阵仗!一时间恐惧得大声嘶喊,狼奔豕突。
箭雨转瞬即至,在星宿派众人的四周围了一个方圆十丈的圈子。刚才有几个跑得快的星宿派弟子,被箭雨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一时间悲声四起,哀嚎连连。
丁春秋脸色发白,咽了几口吐沫,终究没有再说出狠话来。只是颤声说道:“老夫也是山东曲阜人士,大宋子民,向来未害宋人性命。再者说,这些弓箭杀得了我的徒子徒孙,须难杀死我!”
杨怀星听闻此言,情知星宿老怪已经怕了,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到了星宿老怪这个级别,纵然是大军围困,想要给他当场格杀是很难的。
不过这里既然围住了他,岂能让他跑了?
于是大声说道:“丁春秋,你既然自认大宋人士,就放弃抵抗,你在西域星宿海杀了多少人我管不着,大宋的律法不管法外之地。只要你现在不武力抗法,自然不会杀你。”
“哼哼,小辈莫要猖狂,想要我星宿老仙伸手就缚,绝无可能!你就不怕我施展毒功,撒下毒粉,让这满山生灵一齐毒发身亡!”
“哈哈哈,大言不惭。丁春秋,我这满山军队,至少距离你百丈之外,各个厚巾蒙面,身带硫磺。你就算是拿出一个大缸来满天挥洒毒粉,怕也毒不倒几个!”
杨怀星智珠在握,丝毫不把丁春秋的威胁放在心上。
此次有备而来,还能让他给跑了?
“丁春秋,你也不用想着跑,你纵然突破军阵,也难免被射上几箭。身上带伤,又能跑多远?”
“那我门派之内的事,官府总不会还要干预吧?今天我要和我的师兄师侄们好好叙叙旧。”丁春秋阴恻恻地笑道。
“师弟,我俩的恩怨,就在今天算清了吧。”苏星河苍老的声音响起。
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趁着众人被带御器械们吸引注意,把虚竹送入了木屋,想来此时,逍遥子已经差不多要传功完毕了。
只要这个平生大愿得以完成,是生是死他早已不在乎。
“哼哼,你凭什么跟我斗!就算加上你的几个废物徒弟,也不堪一击!”
丁春秋见他的师兄苏星河不复往日的愁苦模样,反而神采飞扬,仿佛又是当初年轻学艺之时,那个才华横溢,挥斥方遒,令自己自惭形秽的师兄。
他心中不禁气急败坏,师傅和师兄一直是他埋在心底的阴影。纵然师傅被他暗算,师兄也装聋作哑形同朽木,按理说他应该快慰平生。
但是此刻哪怕是师兄流露出那个一丝丝自信,也能唤起他内心最深处的自卑。
这自卑从心中升起,到脸上化为羞恼,再散到全身化为浓烈的杀意。
原本想给你个痛快,用我新研制的三笑逍遥散让你体面的死去,可是你万万不该不识时务!丁春秋心里暗自想道:一定把老贼和他的徒弟用最痛苦的毒药折磨致死。
此时却听得苏星河对那位领头的带御器械说道:“这位官爷,我身后的八位早已不是我的徒弟,他们都是大宋人士,有户籍有产业,奉公守法。还请官爷庇护大宋子民哪!”
“师父!”八人伏地大哭,情知师父是为了保护自己师兄弟八人的性命,所以开言求这几个官员。
要知道,普通的江湖中人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