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岛主地方豪强做惯了,早就习惯了生杀予夺的日子,所以他心中并不觉得自己儿子犯了什么错,反而怪对方不肯乖乖受死,招惹了强敌,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这就叫夏虫不可语冰,你与他讲什么平等、讲什么法法律、讲什么道义,他是不会听的。
这就是阶级矛盾最赤裸裸的表现。统治阶级习惯了自己剥削来的地位和生活条件,是绝对不肯退让一步的。纵使他也在其他方面被更高层次的人剥削。
不过现在在场的人并没有这么高的阶级意识,他们心中唯一衡量的标准就是道德和正义。
所以从道德和正义的角度来看这位岛主胡大强和他的儿子胡小果,就是典型的欺压良善,草菅人命。
“我们灵鹫宫的姐妹大多如此,或是被强抢,或是被诬陷,或是被毒打,若非尊主相救,我等恐怕早就被害,成为野外的枯骨了。”另外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子挣扎着说道。
其他众女纷纷点头。
慕容复一声长叹,虎目含泪。
“想当年我也走南闯北,自以为看尽世间疾苦。没想到,我看的终归是大宋境内繁华富庶之地。纵然有豪强仗势欺人,也不敢杀伤人命;巧取豪夺之前,也先栽赃罪名。这天下之大,有何止东京与苏杭,更多的地方,怕就如这洱海之岛一般,百姓的性命竟在豪强之手,生杀予夺,胜过帝王!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公冶乾一脸欣慰地说道:“公子此言,鞭辟入里。中原王朝历史悠久,只要社会安定,自然讲究一个公平和道义。可越是接近边疆之地,乃是化外所在,如同部落一般的氏族群居。若是正常的宗族倒还罢了,起码讲一个同宗情谊。可是那等豪强肆虐之所,掌管一切的商业与武力,绝对是一方土皇帝。像这个洞主胡大强,只是汉化之名,实际上乃是一个部落首领。在大理境内,各个部族首领才是真正的实权人物,要不然,fēng_liú成性的段正淳也不会娶刀白凤为王妃。”
此时大宋虽然已经日薄西山,但是昔日的辉煌犹在,矛盾也没有开始爆发。所以任谁想不到,在原本的历史之中,短短的二十年里,一个道君皇帝就把偌大一个帝国搞得分崩离析,一触即溃。
此时,大宋仍然是天下所有文明、所有种族向往的繁华之地。
邓百川则小声传音:“公子切不可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这些人口蜜腹剑,如同毒虫一般,只可以取其毒而用之,切不可怀而养之!”
慕容复点点头:“这些人并非江湖草莽,各个富甲一方,称尊做祖的人物,虽然如井底之蛙,但是却是心比天高,各个穷凶极恶。少有的几个面似忠厚者,也是内怀奸诈。岂是共事之人?若非对方势众,我早有赶尽杀绝之意。”
公冶乾说道:“公子此言虽然有感情用事的意思,但是确实说到了问题的根源之上。此行我们是受贺太傅指点,收服此地一众渣滓,以为攻打西夏大业铺路。如今看来,事不可为,这些人个个私心甚重,貌恭而心不服,岂会听我等号令?我看不如找个借口下山去吧,如今它们既然已经攻上灵鹫宫,目的已经达到,谅他们也不会再拦我们。”
风波恶插嘴道:“此时势如骑虎,要走恐怕没那么容易,我估摸着,还得打一架!”
包不同看向慕容复,慕容复说道:“此次难处岂在于能否脱身?贺太傅既然指点我们,恐怕意在考核我等的能力。若是连区区几个边疆土匪都收拾不了,又谈何破灭西夏、远征欧罗巴?”
公冶乾等众人一凛,齐声称是。
“此事能进不能退,必须完成!不过嘛,那是我们面对贺太傅的情形。此时面对这些鸟人,就情况反转过来了,我们急什么,他们早晚会急着求我们!灵鹫宫既然骑在他们头上那么多年,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底蕴?这只是山上第一座大殿,后面殿宇无数,机关密道怕也是不少,他们想要达到目的,哪有那么容易?”
说来也是天山童姥的运气差到极点,虽然她的不老长春功每隔十年会发作一次,功力尽失,但是并非准时,无法具体到哪一个月哪一天发作。为了提防李秋水前来寻仇,她亲自到前方布置防务,把精干的老将都往四面八方派了出去,原本的意思是迷惑李秋水,效仿曹操疑冢一般,来一个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把戏。
万万没想到,恰巧就在这时,几个往日里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小角色,竟然摸上山来,把她擒住。还好天山童姥心智坚韧,经验老到,假装是个哑巴女童,硬是生生忍到了虚竹来救她。
若是按因果报应来讲,因为天山童姥暴虐成性,这次意外就是她的恶报;可是有虚竹恰巧来救她,无疑是她收留孤苦妇女带来的福报了。
不过如今天山童姥可不会在意自己家中空虚,被别人偷了老巢,因为她生平的宿敌李秋水,已经发现了她。
天山童姥这一处暂且不提,如今灵鹫宫里气氛沉闷,危险一触即发。
攻下灵鹫宫大殿的这帮人原本把刺骨的恐惧转化为了极致的癫狂和兴奋,可是如今面对强势的慕容复一方,又从兴奋变到了挣扎。
毕竟人虽然狂躁,理智还在,谁也不想轻易送死。
乌老大连忙出面四处劝说,一边强调着慕容复的无敌武功,再说明争取慕容复的好处。毕竟他们也看出来了,虽然看似攻下来灵鹫宫一座大殿,但是除了一群女俘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