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瞬息成三相,着实震惊了众位高僧,连三相法师都啧啧称奇不已。
要知道法相宗虽然是真传三道法相,修炼者不在少数,为何唯有眼前的三相法师能够以“三相”为法号,正因为他是当时几十年来唯一一个能够修出三道法相的弟子。
更重要的是三道法相中的“铀灯”与“灵柩”二相,着实令人震惊。在座的诸位都是大法力者,法相初成之时,都能感受到那法相中蕴含的莫大的危险
那“铀灯”不知是以何为灯油,内似有灭世之力。那“灵柩”更是隐隐有“葬天、葬地、葬众生”之威能。
直到贺礼收回法相,重新变为那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仿佛刚才的心悸只是一场幻觉。
众位高僧又开始继续论道,场面又逐渐热烈的起来。
贺礼又听到了法性宗、法华宗、华严宗、净土宗、密宗的高僧们讲述各家要旨,端的各有千秋,不得不感慨华夏之智慧的博大精深,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才一个佛教而已,只是八大宗派就有如此多的微言大义、精深法门,而华夏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学说和门派的思想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但也翻不起一点浪花。
自己就如同一个扎进时光长河的幸运儿,若不能在河中捡些真正的思想瑰宝回去,岂不遗憾?
大家谈到兴上,不止佛法,也谈儒道,乃至诸子百家。
所谓儒释道一体,三教原来是一家,就是因为各派真正的大能可没有迂腐之人,内心从无门户之见。
不像西方的教派,没事就搞什么劳民伤财的“圣战”,非要互相打出狗脑子不可。就算某个教派胜利消灭了其他的教派,还要内部分裂一下,继续互怼。
这就是所谓的“异教徒该死,异端更该死”……
反观华夏文明就不同,这些教派的大能们,偷其他教派的学说,再改进一下变成自己的学说,那是看家本事!说不定比原教派的人修为更精深!
比如董仲舒一个公羊学派的大儒,能够干掉“谷梁派”“毛诗派”“鲁派”等一统儒家,还吸收了谶纬学的“大忽悠术”,搞出“天人感应”那一套,让儒家从此发扬光大。
还不止如此,董仲舒也是一个实干家,可不只是会耍嘴皮子。他还吸收了法家以及黄老之学的重要思想,所以儒家从此开始不再是原来的传统儒家,而是“儒皮法骨”。
这不是抢法家人的饭碗吗?但是法家也不是易与之辈。你董仲舒不是得皇帝赏识吗?不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吗?我打不过我就加入!
是很多法家以及道家的人摇身一变也成为了儒家的学子,吸收了儒家文化的好处,打着儒教的幌子,宣传进阶的法家和黄老之学。
董仲舒微微一笑,表示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
这样做的人越多,儒家的名声也就越大,儒家的精神内涵也就越广泛,最终变成一个包罗万象的大儒家。
这也是汉朝士子文武双全,能够上马打仗,下马治国的原因。汉朝士子精通六艺,善于法制,豪情在胸,是真儒家。不是螨清之腐儒可比。
贺礼虽然与众位论佛法,却没想皈依佛门,佛法也只是一种思想学说、心理学工具而已。
无论佛法道法,都是以智慧为内核。切记不可沉迷在它们的经文学说之类的表象之中不可自拔,忘了获取智慧的初衷。否则,岂不如同买椟还珠?
众位高僧也是如此,并无门户之见,只不过小时候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机缘巧合入了佛门,当然以此为业。后来看破教派学说之别,明了教派是空,自然也没必要改换门庭。
习惯的力量何等强大,人的心理认同需求也是何等的强大。人最害怕的莫过于孤独无同行者。
当了这么多年和尚,若是因为顿悟了,就忽然不当和尚了,那去当什么?心理没有依靠,这是高僧也无法避免的心理因素,因为这是人的社会性本能。
人是社会性动物,必须群居,纵使遁入深山,也要有精神上的邻居,如继承学习前人的经卷学说等,这仍然是寻求心理认同。
所以这些人会聚在一起整日讲经说法,而那些壁画天女们聚在一起嬉戏玩乐,这是不同的心理圈子。
而且不同的心理认同圈子总是希望扩展自己的圈子,这是宗教侵略性的缘由。如同追星的粉丝总想向别人说自己的爱豆如何好一样,宗教人士也多是狂热粉丝。
纵使没有门派之别,也总有心理倾向,谁都希望能多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贺礼之前展露革命者虚影,气势震天动地。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观就在眼前,诸位高僧的“拿来主义”之心蠢蠢欲动,马上就送出了一个“燃灯古佛”的法号来拉拢,以求交流。
贺礼初入此处,不知细节,也正有此意。两边一拍即合,才有后来其乐融融的一番景象。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没人搞“当头棒喝”、“故作高深”一类的传教常用手段,讲的都是直白的心里话,也不讲那些文绉绉、玄之又玄的经文。
如此一番讨论下来,都受益匪浅。
不过贺礼从未忘记,自己不是来谈佛论道的。
虽然收获了几个朋友,得到了法相宗真谛,但也不能让自己耽溺于此。
好比上学的路上看到一朵野花,它如此美丽芬芳,吸引我驻足流连。它带给了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