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云澜这么做,苏云翎反而无话可说。
不过这下犯难了。她面前有两个酒杯,全部都是皇帝喝过的。
难不成她要沾他的口水?
苏云翎郁闷地看了他一眼。君云澜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微笑:“不喜用朕用过的杯子?朕还以为你不会介意,毕竟……堕”
苏云翎没等他说完顿时大窘,连忙假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君云澜见她吃瘪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
皇帝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心。底下传来一道声音:“皇上可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苏云翎看向那出声的人。是赵玉瑶。
此时她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不热络却也不令人觉得疏远,与在书院中冰山似的美人判若两人。
她心中暗笑,这赵玉瑶当真是坐得住,不学着那些世家小姐们过来敬酒,坐到了现在才吭声。
赵玉瑶发问,文清太妃也若有所指地问道:“是啊,皇上,有什么好笑的乐子千万不要藏着。”
她说完眼含锐利瞪了苏云翎一眼。
苏云翎假装没看见,仔细看着眼前的菜肴,好像面前的菜上开出了一朵花。
君云澜一侧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她挡住。
他微笑:“也没什么。只是与尚医女说起甘露殿中的一只猫。那只猫儿很厉害,抓了一窝小老鼠。朕想封它个什么威武大将军。”
“噗!”一声不礼貌的响声从他身后传来。
文清太妃和赵玉瑶两人脸色古怪扭曲起来。
一只猫?!
文清太妃气得肺都要炸了。可偏偏皇帝说一本正经,煞有其事。她真想破口大骂。可是皇帝说出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就是真的。
谁敢说皇帝你说的都是屁话?甘露殿苍蝇都不见一只,哪有什么猫和老鼠?
她额上青筋跳动,半天挤出一句话:“哦,原来如此。”
而君云澜这话听在赵玉瑶耳中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甘露殿?!那不是皇上的寝殿了吗?
原来传言是真的。这苏云翎已经是长住甘露殿中,俨然是皇帝贴身的女人了?两人都一起在晚上无聊得一起蹲着看猫捉老鼠了!
赵玉瑶脸色煞白,晃了晃,半天才挤出笑容:“哦。那定是很厉害的一只猫了。”
苏云翎已经笑得肚中肠子都打结了。这个时候再听得赵玉瑶这么说,那简直是再也不能忍。她噗嗤一笑声出来。
文清太妃和赵玉瑶两人齐刷刷看了过去。这一声简直是火上浇油。
赵玉瑶眼底的恨意越发浓了。
苏云翎不知,一旁不远处一双阴沉沉的眼把这一切都纳入了眼中。她笑得越美越开怀,他眼中的阴郁越来越浓,如乌云压城,看一眼都令人胆寒。
他抿了一口酒水,手中一紧金樽竟变了形。
一道冷而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倒是小瞧了那小贱人。”
君玉亭回头。庞太妃正捻着手中的玉杯:“没想到这苏家竟然还有一个女人能比那死了的苏清翎更胜一筹。”
君玉亭慢慢道:“不但更胜一筹,还长得一模一样。像得儿臣都以为那死了的苏清翎活了过来。”
他眼中的阴郁很好地藏起来,面上阴柔俊美,气质风度翩翩,又是人人艳羡的尊贵王爷。
“那女人自然不可能还活着。”庞太妃道。
她的声音沉冷:“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可能让这苏家东山再起。今日,是个好机会!”
君玉亭眼瞳猛地一缩:“母妃的意思是?”
庞太妃笑嫣嫣地夹了一筷子的菜,状似亲密地放在他的碗碟。她俯身,用极低极细的声音道:“你应该明白本宫的意思。”
君玉亭眼中掠过犹豫。
“怎么?舍不得?”庞太妃笑得灿如春花:“舍不得也要舍得。等大业一成,你要多少个如她这么美的女人,本宫都替你弄来!”
君玉亭抿了一口酒水:“
知道了。儿臣只是觉得没有亲手弄死她,甚是遗憾。”
他眼底有冷酷之极的笑意,像是兽。
庞太妃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像是为他整理衣衫:“就是要快刀斩乱麻。你没瞧见吗?这女人已经得了皇帝的心。”
君玉亭看去。只见君云澜正看着身侧的绝色少女,眼中是明快的笑意。
君云澜!这三个字就是他的噩梦。
从小到大都是。每次他自以为是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时,总是有人会不经意地提起这先皇后唯一的皇子。
他年纪比他大了近十岁,他的才能也是他的近十倍百倍。他所做过的事是他永远也无法超越的存在。
甚至他被他和母亲庞妃设计逐出京城去往封地时,他都能从从容容,一点也不介怀的样子。简直令他怀疑,是不是去往封地正中他下怀,而自己不过是帮忙推了一把手而已。
最后,当他自以为大权在握,能荣登九五至尊实现自己野心时。近十年默默无闻的他又忽然回京,一夜之间,他和母亲庞妃经营十几年的一切差点毁于一旦。
想着,君玉亭眼底的冷意越发冷如冰锥。他饮了最后一口酒:“知道了,母亲。”
庞太妃满地笑了笑。
可正当她一抬头的时候,一道清冷的目光转来。庞太妃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
“贱人!”她咬牙心中暗道。
而被她称为贱人的女人,柔柔朝着她举了举酒杯,一举一动都是风华万千,说不出的媚入骨髓。而这一切变成了庞太妃眼中无法饶恕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