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叫做阿晓的少女还真的什么都敢说。
苏云翎可是如今宫中唯一被皇上宠幸的女人。自上官皇后过世后,除了她还从未有女人入了皇帝的眼堕。
不过,若是阿晓没有这个脾气,也不可能在今天有这么出格的举动植。
想来这也是个野性子的少女。
这下可好看了。天雷要踩地火,众人都乐于亲眼看看到底谁胜谁赢。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台上的悠然停手的绝***。
苏云翎明眸直视阿晓,忽而轻笑:“我怎么可能侮辱阿晓姑娘呢?这曲子叫做,风。不信你去翻翻,里面是有这么一段的。”
阿晓想了想,脸色顿时变了。
这曲子……果然是《风》!可是怎么会……除非有人只能用一个办法可以将这一段弹成。
她想着声音都变了:“这首我自然知道,可是根本不是这么弹的!”
苏云翎微笑:“是,我只是两手并作一手弹了。你没听出来吗?”
底下众人终于惊了。
两手并作一手弹。那等于两行的谱子要一只手完成,一只手完成的结果便是有些抑扬顿挫都没有了。那自然是弹得如刚才一样风卷残云。
可这风卷残云也不是这么好弹的,因为没有人能能如她一气呵成弹下来。
阿晓定定看着苏云翎,那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
“你你你……你……”她说不出话来。
苏云翎起身,淡淡道:“你说我取巧也好,说我乱弹也好。总之我能弹成自然有我的功底在。你若能像我一样弹成它,我便算你赢过我。”
阿晓呆呆看着面前的琴,瞬间眼神如死灰。
苏云翎下了舞榭歌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君云澜看着她,忽而皱眉:“弹那个做什么?”
苏云翎愣了下。
他在责怪她?
苏云翎正要说话。君云澜皱起悠远的眉:“把手给朕看看。”
苏云翎伸出手,只见纤细雪白如葱管的手指尖上红彤彤一片。他握住,眼中都是不赞同:“以后不许这么弹琴了。手都红了。”
他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众目睽睽下,他回头对陈公公道:“去拿凉玉膏来。”
苏云翎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急忙挣开他的手。
君云澜见她缩回去,眉心紧锁,声音严厉:“伸过来!”
苏云翎见他脸色不好看,不敢倔强,将手伸了过去。
此时凉玉膏拿来,他沾了一些为她涂上。冰冰凉凉的药.膏瞬间将手上的红肿消退不少。
君云澜做完这些事,一回头,黝黑的眸子沉沉看着底下愣神的阿晓。
阿晓看见他的眼睛,浑身一震,不知不觉扑通跪下,浑身战战。那楚楚动人人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惜。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感觉。
众人忽然觉着四周好像一下子冷了几分。
君云澜见她跪下,面上冷色不减。他淡淡问道:“你既然在宫中,可知道尚医女手臂受伤?”
阿晓浑身一颤,急忙伏地:“奴婢……奴婢不知。”
君云澜目光冰冷,直视她:“当真不知?这事宫中上下都知。你却不知?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何如何?”
阿晓浑身打颤,不敢再接话。
苏云翎见她这么害怕,心中摇头。
君云澜生气了。在今日的宴席上,一而二再,再而三的有人向她挑衅。
如意夫人身份特殊,他只是略加言语斥责她的无礼而已。可是这阿晓身为小小的乐伎竟然这么大胆,这不能不让人深思了。
君云澜见阿晓不回答,问道:“教乐坊的乐师何在?”
不一会,几位教乐坊的乐师们急忙前来。他们脸上一个个都是大祸临头的死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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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们不瞎不傻都知道,皇帝龙颜大怒了。
君云澜看着他们,冷冷问道:“这位阿晓说你们无人可以教导她。可有此事?”
几位乐师战战兢兢不知该说什么。
君云澜的目光越发严厉:“在朕面前,怎么不敢说出来吗?”
终于有一位年长的乐师颤抖伏地:“回皇上的话,乐姬阿晓的确是天资聪慧。宫中的琴师已经教不了她了。”
君云澜眼中一沉,冷冷道:“朕只知道学无止境,一个人哪怕天资聪慧学完了所有的琴技,可是后天不勤修领悟,琴艺也只是如此而已。再说,教乐坊中难道真的没有人能教她吗?”
他不等底下惊恐的众乐师回答,回头对陈公公道:“朕记得教乐坊中有位大师。陈公公把他请过来弹一曲。”
陈公公应下。果然过了一会儿,带来一位老迈的老内侍。
他已经十分老迈了,双眼迷茫,看样子连眼都已经半盲。他由陈公公领着到了舞榭台上。
陈公公道:“周老,皇上让你弹一曲。”
那老内侍呵呵笑了两声:“老奴好几年不弹琴啦!皇帝怎么今日这么好兴致要听老奴弹琴?”
陈公公笑道:“教,教乐坊中无人可教她。”
那老内侍干笑两声:“是叫做阿晓的小姑娘吗?那姑娘倒是天资还不错。就是……可惜……可惜啊!”
他连着说了两个可惜。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不过陈公公似乎明白大家心中所想,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这小姑娘心性太傲,野心太大。不能成为琴艺名家啊!”那老内侍絮絮叨叨地说:“老奴平日洒扫的时候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