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随着昨日一场胜仗,战争的阴云似乎消散了不少,情绪是种会传染的东西,敏锐的人能够发现,那一队队巡逻在襄阳城街头巷尾的襄阳守军,相比于以往似乎有了些变化。
以往的襄阳守军虽然也算精锐,但一般情况下,那表情,就仿佛随时准备为国捐躯一般,虽然坚定,却带着一股子死气,而如今,军容跟往日相比,似乎没什么区别,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却是一股朝气,一股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朝气,正是这股朝气,在无声中感染着周围的百姓。
“王爷,今日蒙古人没有任何动作。”李轩随意的行走在大街上,一派贵公子派头,身旁的郭靖却是满脸忧愁,就连这襄阳城难得的气象都未能影响他的心情。
从妻子那里得来的消息,让郭靖实在无法去享受这短暂的宁静和悠闲,粮草被断,没人比曾经担任过蒙古三军元帅的郭靖更清楚其中的含义,以他对蒙古人的了解,接下来,面对的恐怕就是二十万蒙古大军不计代价的狂猛攻势了。
“郭兄在这襄阳,人望很高呢。”看着又一名沿街摆摊的大婶热情的对着郭靖打招呼,并送上一叠刚刚做好的烙饼,李轩若无其事的说道。
“王爷,大敌当前,您……不担心吗?”郭靖苦笑着谢过那位热情的大婶,婉言拒绝对方的好意,这年景,大家都不容易,郭靖侠者仁心,哪怕知道对方是真心,也不愿接受对方的馈赠,只是对于李轩这云淡风轻的态度,郭靖有些无法接受,这都什么时候了。
“担心吗。”李轩回头,看了郭靖一眼,点头道:“有一点,不过该做的,我已经做好了,切断了伏牛山一线,忽必烈再想运送粮草过来,就只能走水路亦或是绕道淮南,此人雄才大略,帝王之才,比不肯让我们占据主动,今日之所以不动,只是想试试能不能重新收回伏牛山,打通粮道,但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两三日,当忽必烈发现事不可为或者收服伏牛山需要花费的代价太大的时候,必然会调转矛头,将目标重新锁定襄阳。”
“昨日的战法,能取得那样的成效,关键在一个奇字,本身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手段,下一次再战,想出应对方法不难,到时候,再想有昨日的效果,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城外我的三万精锐为何停在城外,想必郭夫人已经跟你说过,所以我们现在手中所能动用的力量,也只有这五万守军,还有各路武林豪杰,兵权如今已经被我掌控,襄阳守军士卒本身素质不错,若加以训练,定能成为一支精锐,可惜如今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能在战争中慢慢去磨练。”
李轩回头,认真的看向郭靖道:“这些,就是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全部,如今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放松,将自己调整到最巅峰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过了今天,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将不能再像今天这般清闲。”
郭靖原本已经准备好一箩筐的话,来说服李轩,越是这种关键时候,总是会觉得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好,只是此刻,听着李轩如此透彻的将即将发生的战意以这种剖析的方式说出来,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那依王爷所见,此次襄阳城,我们能够守住吗?”良久,郭靖看着李轩,有些忧郁的问道。
“也许能,也许不能,郭兄也是熟读过兵书的,当知道这战场上,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绝对的事情,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也许一个小小的失误,便能导致无法挽回的溃败,而且如今,襄阳城变数太多,忽必烈本身不是省油的灯,此外,吕文焕那些人也未必就愿意心甘情愿的交出手中的权利,昨日虽然失手,反让我彻底收拢了军权,但他们在这襄阳城经营十数载,底蕴深厚,留在襄阳的印记,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抹除的,我们为将为帅者所能做的,就是将这些变数可能发生的影响降低到最低。”李轩看着前方,悠悠道,回想起来,他这一路走来,还真的是十分幸运呢。
郭靖闻言不禁默然,还是第一次,有人以这样的方式为他剖析一场战役,但不可否认,虽然听起来没有其他人说的那样玄奥,但李轩这种方式显然更容易让人听懂,尤其是对于郭靖这种思维速度并不快的人来说。
以郭靖对襄阳的情感,是不赞成这种以襄阳一城作为赌注这种看起来极为疯狂的做法的,但眼下,木已成舟,何况襄阳王是李轩并不是他郭靖,此时再去阻止也已经晚了。
就在郭靖思索之间,李轩突然停住了脚步,眉头微皱着,朝前方看去。
前方传来的兵器碰撞声和呼喝声也将郭靖惊醒,抬头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名白衣飘飘的清冷女子正被四名服色各异的汉子围攻。
好清秀的女子,看着在四人围攻下,依旧保持着清冷缥缈气质的女子,郭靖忍不住赞了一声。
一身白衣如雪,还有那一头青丝,清冷的脸上,带着一股病态的苍白,眉宇间却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在里面,哪怕此刻,她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内伤,哪怕被四名武功绝不差她多少的人围攻,但在她身上,绝对找不到一丝害怕或者惶恐的情绪,一条素白色缎带,一段系着一枚金色的铃铛,随着她的舞动,发出一声声清越的声响。
真巧
李轩摇了摇头,食指伸出,虚空一点,一缕金芒如液体般自指尖流过,在指尖处生出一声气爆之声。
“噗~”
血水掺杂着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