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吃一堑长一智,不该问的都是暗暗记在了心底,从外面斟茶回来看到留下的喜儿和芳儿,眉心也仅仅是一皱,却也是不动声色将茶放到了上官莺的手边。
上官莺端起茶杯,双手托着浅啜一口,抬眼道,“阿黎,这两位姑娘是二娘身边得力的人,近些日子会伺候我。我院子里比较好的房间就遣人收拾出两间来,安排她们住下。”
“是。”阿黎会意,应一声,出门去了。
“你们先收拾包袱去,迟些来伺候。”上官莺搁下茶杯,手撑在桌上,有些疲倦的阖上了眸子。
“奴婢告退。”二婢都是识趣的人,退下了去。
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刹那,上官莺眼眸瞬间睁开,眼底,一丝阴戾升起,一抹冷笑噙在冰冷的唇角,那模样哪有半分疲倦的模样?
“二娘……”
她,唇角笑弧更深,眼底,更是一片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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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园侧面偏厅,二婢回来的时候,二奶奶已经执笔在抄写经书。
“见过二奶奶。”二婢行礼。
“嗯。”二奶奶从宣纸上抬起头来,一旁的丫鬟接过她手上的毫笔,轻搁到一边,拿起帕子为她擦拭手,一切妥帖后,才退了下去。她走后院子里其他婢女也极快退下了。
只留下,二奶奶和刚来的二婢。
“这么快就回来了?”二奶奶声音柔和,像是在话家常一般。
二婢互看一眼,芳儿上前一步,“大小姐仁厚,令奴婢先回来收拾包袱。”
“哦。”二奶奶语调轻扬,一抹柔和的笑容浅浅扬起,“就没对你们说什么,或者……”
她脸上笑意更深,那一双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冷意。
“大小姐只问了些府里的平常事儿,连打赏都不曾。”跟在二奶奶身边久了的人,都是知道这妇人根本就是佛面蛇心,笑起来越温和,手段也就越是狠毒。
二婢齐齐下跪,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她们跟在她身边最久,能混到大丫鬟份上,吃过的苦头比吃的饭还多,怎不会察言观色?
“莺姐儿才归来,自然是手头不甚宽裕。”二奶奶笑,坐于石凳上,“你们以后可要‘小心’伺候着,莺姐儿性子倔,是不肯向人低头的。你们作奴婢的要多长心眼,莺姐儿需要什么第一时间要禀报,不然让人以为我这个二娘苛待嫡女,于你们的前途和将府的声名那都是不好的。”
这就是监视的命令,还有威胁!
二婢额头冷汗涔涔,花容惨白,“奴婢定当尽心尽心服侍大小姐。”
“起来吧!”二奶奶笑容越发温和,从手上褪下一双釉玉玉镯,“这个就当是我替莺姐儿打赏你们的,去吧,收拾东西,别怠慢了莺姐儿。”
“谢二奶奶。”二婢起身,接过玉镯,退了下去。
“上官莺……”
看着二婢离开的背影,二奶奶那和善的面孔终于是露出狰狞之色,眼中怒火滔天!
梨园,四姨娘听到婢女禀告的事后,拍桌而起。
“姨娘冷静,这二奶奶佛口蛇心您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不值得为她的举动置气,当心气坏身子。”她身边的大丫鬟雪儿是个机灵的,在她拍桌子的下一刻就示意所有婢女退下后,这才劝道。
“我怎能不生气,这个虚伪的娘们儿!”四姨娘于氏性子泼辣,敢作敢当,最讨厌的就是虚伪做作之人。昔日她不懂事,进门之时只以为秦氏待人宽厚,还曾感激不已引以为知己。可是在一连串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有身边婢女苦口婆心的劝导,她才看清了秦氏虚伪的面目,两人彻底翻脸,之后看到秦氏,她就没给过好脸色。
“姨娘可否听奴婢一言?”雪儿声音本就温柔动听,压低之下,更是犹如珠玉相碰,好听得紧。
于氏是性子急了点,脾气大了点,但这雪儿是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从做小姐到嫁为人妇,都是她陪着她,为她出谋划策,她最是信任她。
听她这话,也就冷静下来,“你说。”
雪儿眼翦低垂,柔声道,“大小姐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那二奶奶送身边那两个大丫鬟过去不一定能讨得大小姐的欢心,反而会招来大小姐的反感。”
“我看莺姐儿颇为和善,不像心机深沉之人啊!”于氏是被保护太好的人,听不大明白雪儿话里的意思。
雪儿低叹一声,幸而将军常年不在府邸,不然她一个顾及不到,自家单纯的小姐就会因为被人陷害,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说到底,她什么事都不会往深处想,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真是令人头疼。
可是,她跟随小姐多年,为的不也是她这份单纯吗?
昔日她食不果腹,差点被卖入青楼,是小姐救了她。
她永远记得那一日,小姐救起她的那一幕,那一双朝她伸出的稚嫩的手,于她来说,天底下最温暖。
步步筹谋,她只为小姐,哪怕手段令自己都不齿,嫌恶!
只要能保护小姐,她就是下地狱也不在乎!
“姨娘,你错了,大小姐不但心机深沉,且最骄傲!”雪儿收起心中所想,将自己所知道一切尽数说出,“大小姐三岁习文,五岁习武,虽先天不足却是冰雪聪明!将军最喜欢大小姐的一点是大小姐虽然对那些三书五经不感兴趣,但是对兵书却是过目不忘,且实战操作不逊男儿。奴婢知道这些乃是一日在茶楼卖花,适逢将军和未过世的夫人在那聊天,无意中听到的。奴婢跟随姨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