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这小东西,要跟我谈判?”
斗场二殿场地极宽,壮硕的男子高高坐在那铺着一整张白虎皮的大椅上,大如铜铃的眼睛瞪着下方的上官莺,刻意扬高的声调充满浓浓的威胁味道,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现在他瞪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就是角斗场的场主——石天。
“或者,你更愿意跟死在角斗场里上万条枉死的冤魂聊天?”身坐于下方的上官莺却一点都不受他刻意释放的强悍气场的影响,曾在沙场历练六年的她,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就这般的小人物,还不配让她放在眼里。
眉梢冷冷挑起,直直迎上他的双眸,她抿唇微笑,一双眸子却深幽如古井无波无澜,冷冽的气场与他不遑多让。
故意支走了玄渊,这是只属于她的谈判场地,也是她打的第一场重要战役,绝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石天斜睨着她,虽然她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有点在他的意料之外,但这并不代表他认同她的狂妄。来这的人,多的是外强中干自视过高者,这样的人死在他手里的多了去了,不到最后谁能确定她不是其中之一?
“就你?哈哈哈哈!”石天块头大,声音更大,狂妄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二殿,说不出的恐怖。
可,吓不到她!
上官莺双眸危险的眯起,“相信我,你和我现在是站在同等的位置,真的来说的话,你比我,只低不高。”
“哈,就你?”石天终于停止狂笑,充满戏谑的眸子盯着瘦弱的她,用几乎是冷嘲的语气道,“就凭你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也敢跟爷叫板?!爷在闯天下的时候,你这黄毛小子还穿着开裆裤在你身上没几两肉的老娘怀里喝奶呢!”
娘!
上官莺眼眸倏尔圆瞪,龙有逆鳞,而她的逆鳞就是她娘。
人可以辱她、骂她,却不能说她娘半句不是!
“大胆狂徒,住口!”
怒地一拍身侧石桌,那样强横的力道直直将其劈裂了去,重石坠地那一刹,她森冷的眼眸盯紧了石天的脸,一个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你再多说我娘一个字,我发誓,一旦出得此门,哪怕是折你一万自损八千,也定荡平你这角斗场,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让你后悔此生为人!”
那一瞬间暴涨的浓烈杀气不但震慑了石天,也让久久震动却始终不得露面的血煞剑破鞘而出,嗜血的凶光从它身上燃起,它不停的上下震动摇摆,渴盼那更强烈的杀气,还有滚烫的鲜血的洗礼。
血煞出,谁与争锋!
“兵器榜第一凶名的血煞剑,在你手里?!”那是不可掩饰的震惊,石天几乎失态,在那样强烈的杀气的压制下,他的脸色也是泛着白,而眼中却是不可遏制的露出兴奋的光芒,简直太惊喜了,那可是绝代凶器啊!
若是,他有了它……
贪婪几乎将他的头脑冲昏,可当他看见那一双直瞪着他的阴冷的双眸,顿时,心头如同被一盆凉水狠狠浇透。
血煞剑凶名赫赫,能持有它的主人,又岂是无能之辈?
想起她刚才一掌击碎石桌的举动,他眼中的贪婪之色慢慢收敛,准备出手的心思,暂时悄然按捺下。
多年以后,当他看见那绝色女子在战场真正用上这一把绝世凶剑,狂妄地横扫千军时他心头涌起的不是惧意而是庆幸,庆幸自己当初虽然起了贪婪之心,却没有真正动手,否则他的命早在这剑下断送!
自然,这是后话,谈判正在进行中。
他的问话她几乎是无视,可是血煞剑的异动她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那一日深夜的丛林里,危急的那一刻没有成功让血煞剑成功认她为主人,这几乎成了她的心病。前世征战天下的时候,血煞剑就是她的好伙伴,是她最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今生重生,她以为血煞剑是改变了不再认她为主,却是没有想到在不能认主的中间,还有这样的原因。
血煞剑,吸取世间最强烈的杀气制造,而在这过程里染上了无数妄想抢夺它的人的血,饱吸了人的煞气和杀气,在它终有灵性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它是一把绝世凶器,而不是一把救人的剑!所以,它不认她为主只是因为她没有让它吸取够血和杀气、煞气,而最近它一直被困在剑鞘,从方才到现在,除了鲜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它跳出来是告诉她,只要她给予它足够的鲜血它就认她为主。
可,她不想再无端造就杀孽!
于是,她冷然道,“血煞剑已经认我为主,你若是想尝尝它割掉你头颅的感觉,我不介意让你以血喂它!”
扬眉,笑靥深深,可那嗜血的杀意却是毫不掩盖,“而我想,吸尽了你的血之后,它会更喜欢血的味道,角斗场的人,也足够喂饱它了。”
石天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而这时候在空中的血煞剑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一般,更猛烈的暴动起来,血腥的味道从剑身升起,那曾经饱尝上万人血液的凶灵苏醒,狂妄的叫嚣着要更多更多的血液来喂饱。
见状,石天面色一瞬间灰白,心,一寸寸的死了去。
角斗场是他和兄弟们的心血,是以性命和血拼出来的,不能因为他的一时贪婪而葬送。
血煞剑拥有自身灵智,他,包括这角斗场的所有人或许能为夺这剑杀了她,但是却没有把握能制住这一把嗜血的凶剑,而让兄弟白白折损,他绝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