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个精明的大丫鬟围起来质问,张嬷嬷其实胆虚到快站不稳了,但依旧梗着脖子强辩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九爷还在思过堂罚跪,你们不关心也就罢了,还想趁着他不在,打压他的嬷嬷不成?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九爷。”
“就是因为心里有主子,才更该把账理清楚呀。”映月微笑着答道:“张嬷嬷的账册若不在身边,让小樱跑腿,带几个人去一趟也不麻烦,您说是不是。”
张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呢,站在院门口的小樱就脆生生地高声答道:“映月姐姐,奴婢现在就带人去。姐姐放心,奴婢们腿快得很,往张嬷嬷家一趟,最多两刻钟就能回,姐姐且耐心等等。”
“不……不用!”张嬷嬷急得直嚷,声音又尖又高,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鸡:“你……你们找不到,我收起来了,我自己回去取。”
“收在哪里,嬷嬷说给小樱听不就完了?”檀香笑着说道:“也省了小樱他们费事,再将你家里翻个底朝天。”
“你们凭什么翻我家!”张嬷嬷脸都白了:“主子还在这里呢!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你滚开,我要找九夫人说话!夫人,您别听她们挑唆,让她们放开老奴,老奴现在就家去将账本取来。”
“映月姐姐?”上官静抬起头,望着映月,一副毫无主意,全听映月指挥的模样。
映月身子一偏,将上官静挡在身后,接着朝张嬷嬷冷笑道:“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主子少了东西,在这院子里的伺候的,哪个不得翻捡一番。等等我们几个都要开箱笼查一查,凭什么你就查不得?”
“你们让开!”张嬷嬷一把推开了她身后的芸香,大步往外走:“我去找侧妃,让侧妃给评评这个理!”
这是要去搬救兵啊!已经闹到这个份上,映月怎么可能让张嬷嬷出这个门。因此她一声令下,院子里守着的二等和三等丫鬟全都围过来了,七手八脚就将张嬷嬷按倒在地,有人找了绳子,将张嬷嬷捆得结实,塞了嘴巴丢到院子一角。
而小樱那边也挺利落,看张嬷嬷被控制住了之后,立刻带人往张嬷嬷家里去,果然没过半个时辰,就搬了一堆东西回来。
也是合该张嬷嬷倒霉。萧景珩的那块羊脂玉坠,还真是被她偷偷摸走的。
她偷走的,其实也不止这一两样东西。张嬷嬷好赌,平日里输多赢少,大部分的亏空,都靠着从萧景珩身上捞来的油水补上。
萧景珩那点月例银子自然远远不够她输,因此很早以前,这个老虔婆就已经开始偷偷拿主子的东西去变卖了。一开始还有所顾及,偷偷的拿,但后来欺负萧景珩是“呆子”,这院子里的事又没人追究,因此干脆正大光明的拿。
若是有人问,一概推说是萧景珩脑袋不灵光,在外头丢三落四。
天长日久,已经养成了习惯,张嬷嬷看萧景珩的财务,都像是在看自己的财产一样。
上官静来了之后,张嬷嬷听说她是傻子,原本想像辖制萧景珩一样辖制她,但万没想到小丫头很刁,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这才有所收敛。
不过积年惯犯,改是改不了的。尤其是上官静收了她手里的月例银子,她的钱就更不够用了,因此每次来一趟,总要摸走些什么。
巧的是,上官静虽然将月例银子给攥得紧紧的,却从未仔细问过这院子里的物件到底少没少,因此张嬷嬷一直偷得很坦然,只是不敢动上官静的东西而已。
萧明瑞送给萧景珩的玉坠子,张嬷嬷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是哪来的,她只是看到之后就直接摸走了,她原本想要像以前一样当了换钱,只是过年时当铺歇业,没来得及。
更加不巧的是,上官静回娘家带回来一大群精明厉害的丫鬟婆子,张嬷嬷自打映月她们来,就一直忙着与她们斗智斗勇,每日都是筋疲力尽,暂时没心力去赌博,自然也就没急着去当铺当掉玉坠子。
她平平安安偷了好几年的东西都没翻车,早就没了危机意识,东西就那样大大咧咧放在她家里都不觉得烧手,因此这次轻易就被小樱给翻出来了。
物证在,映月甚至连问罪的打算都没有,根本不给张嬷嬷辩驳的机会。就那样直接捆着拉到了院子中间,嘴里塞着的破布也没给取出来,捂着嘴就一顿好打。
这次下手的可不是上官静这样的细弱小姑娘,而是陪嫁过来的两个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用的工具是两寸宽的木板,而且映月似乎是故意的,特意吩咐人别打脸,专捡着又疼又不显眼的地方使力气。
张嬷嬷就算是被堵着嘴,也忍不住叫得响是杀猪一样。
但映月既然动了手,就存了几分杀鸡儆猴的意思,轻易罢休是绝不可能的。
这场当众处刑,足足持续了两刻钟,那几个被芸姑姑安排进来的粗使丫鬟都贴墙根站着,一个个瑟瑟发抖,脸色惨白。而挨打的张嬷嬷,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一开始还能挣扎嘶吼,渐渐地,手脚也软了,脸也青了,生气都已经弱了。
而武定侯府的人,围在一旁看着脸色都不变,映月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真狠啊!一边旁观的上官静看到张嬷嬷的惨状,又抬眼看了看映月,忍不住打了个颤。陈嬷嬷以为她害怕,立刻心疼地将她露在怀来:“小姐,跟嬷嬷进屋去,咱不看这腌臜东西,省得脏了眼睛。”
嗯!不看!她是纯洁无辜的小朋友,圈套和暴力和她这个萌萌的小盆友没有一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