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陆侍郎肯答应,”萧景珩笑了:“那不妨许他户部尚书之位。”
“我现在就去写信。”上官静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等等,这么晚了,吃过点心先休息。”萧景珩心疼地一把拽住工作狂老婆:“明日再说也不迟。还有,你明日写信时,别忘了顺便写封信给二姐姐,报个平安。”
一切安排妥当。
第二日一大早,上官静在忙着往京中修书,萧景珩则带着人整理口供,继续摸线索,而林思行、陈齐禹还有苏青云,则按照萧景珩之前的安排,向州牧提出,往郡县去。
林思行几人都很聪明,他们话里话外的朝州牧和刺史暗示,此次皇上派了太子为钦差往清州,若是空手而归怕是不好交代,不过呢,几人也无意为难州牧大人和刺史大人,因此往下面郡县去走走。
不管怎样,太子亲自出马,总得有些实绩,否则回京之后,也不好见皇上。
州牧和刺史立刻心领神会。他们知道,这几位可都是顶尖世家大族内定的继承人,林太尉唯一的儿子,陈丞相最看重的小孙子,还有苏大学士的孙子以及太子妃的姐夫,这几家派了自家最出色的子侄跟随太子往清州,那自然是有目的的,必要因此为自家子侄的履历上添上一笔才行。
这几位将来在朝中的前途不可限量,自然不能得罪,而林思行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他们无意与州牧、刺史以及吴家为难,只要面上过得去,太子回去能交差,他们几位能因此在自己履历上添上漂亮一笔,一切都好说。
因此州牧立刻做主派人护送林思行他们往郡县去,林思行他们前脚出发,州牧后脚就与刺史还有吴家紧急磋商了一番,联合决定,丢几个够分量的狗腿子出去,让林思行他们能够漂亮的交差。
他们觉得这样不亏,官场就是这样,他们肯舍了自己重要的同党为林思行他们铺路,那太尉府、丞相府还有大学士府必然会投桃报李。
这也算是利益交换的一种。
然而州牧几人算计得倒是不错,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林思行和陈齐禹之前的那番言论,只是为了换取州牧和吴家的信任而已,以求在郡县的行动顺利。
因为昨日萧景珩就已经将进度说得很清楚了,林思行他们知道,清州牧、清州刺史,还有吴家,已经无力回天。几人原本就没打算伸手拉清州牧一把。
这几家不倒,整个清州水泼不进,清州势力要如何瓜分呢?
只可惜清州牧和吴家这边,以为自己做了一笔好买卖,州牧、刺史还有吴家不仅亲自派人护送林思行他们往郡县去,而且州牧和刺史还通过吴老爷的手,亲自给三位年轻朝官交割了一部分证据,试图用此换去应有的政治回报。
然而回报是永远都等不来的。
因为州牧和吴家肯合作,因此林思行他们雷厉风行,很快就在周围几个郡县有了收获。当然了,清州治下最大最繁华的凌阳郡几人没有去,这倒让州牧产生了误会,还觉得陈齐禹几位不愧是顶级大族的继承人,办事果然有章法,给他面子不肯动清州最大的郡。
他不知道的是,邓文韶正在凌阳郡忙活,而且进度也挺快。
最先有动静的是清州剩下两个郡以及周边四个县,林思行、陈齐禹本身就能力绝佳,苏青云稍差,但也称得上一流青年才俊,几人原本就不打算留余地,再加上吴家的合作,可谓雷厉风行,很快就将两郡郡守,以及四县县令,以及吴家在这几个郡县的部分商铺管事下了狱,押解至清州州府衙门。
林思行他们表面上十分节制,只拿人,押解回清州,郡守、县令府邸还有吴家在这几地的商铺的抄没之事暂且一字未提,只是先派人将涉及产业看守,府邸围起来而已。
这样的行动,当然又让州牧、刺史以及吴老爷更放心了一些,林思行他们拿了人回来之后,州牧、刺史和吴老爷一边暗中派人往狱中,与被捕的郡守和县令谈条件让他们背锅,一边在州牧府大办宴席,宴请“居功甚伟”的几位朝中年轻才俊。
当然了,对自己的儿子寄予厚望的郑大人,并不忘将自己的宝贝儿子叫来陪客,毕竟郑齐修的确学问好,今年才二十岁,下一届进京会试若是真如郑大人所愿,中了头名,那也是将是朝中极为亮眼的青年才俊,与这几位将来会同朝为官,提前打好关系自然好处多多。
刺史显然也是这样想,因此这次宴席,郑齐修,还有刺史最得意的儿子周之龄都在场作陪,吴老爷很显然也想让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来露露脸,可惜他那个不知轻重的混账儿子为了个女人,到现在都没回家,因此吴老爷只好叫了自家长公子出来作陪。
郑大人带着几分骄傲的领着郑齐修向几位客人见礼,林思行、陈齐禹抬起眼,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这个郑齐修,眼神诡谲,意味不明。
“郑公子果然一表人才,”片刻之后,林思行露出微笑:“听说公子今科应举,名次极佳,是清州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想来会试也是极有把握的,郑大人怎地不让郑公子今年入京应试,也好早些入朝为官?”
“哪里哪里,”郑大人虽然口中谦虚,但也难掩得意:“犬子在清州这小地方虽然名次不错,但京中人才济济,世家大族子弟众多,犬子今年进京应试虽然有把握,但却难保能挣得极佳的名次,因此保险起见,让他晚一科也好。毕竟还年轻,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