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冯老头说开了之后,上官静轻松了不少。她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告诉萧景珩,过几日想办法让他跟冯老头“学画画”。
这倒把萧景珩给说愣了。
“啊?”萧景珩不放心地问道:“靠得住吗?”
“我和他很对脾气,从直觉上来说,我觉得他可以信任。”上官静答道:“不过,我只是在说我愿意相信冯先生。并没有要求你也这样做。实际上,你的事我其实一直瞒着他,今天被他自己猜出来了。因此我才想,不如我们显得坦荡些,主动找个机会让你也跟他接触一些日子。你怎么看这个人,觉得他值不值得信任,还是要你和他相处过后再做决断。”
“不用那么复杂。”萧景珩立刻摇摇头:“静姐姐既然愿意信任冯先生,那我也愿意信任。我相信静姐姐的判断。”
“诶?”上官静立刻皱起眉:“你别被我影响啊!就你这常年如履薄冰的处境,对人对事再小心也不为过。”
“我相信静姐姐的判断。”萧景珩将这句话说得很笃定:“我和静姐姐夫妻一体,你信任的人,我都无条件信任。”
这“夫妻一体”四个字,顿时有些让上官静词穷。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没道理,毕竟利益共同体嘛!上官静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纠结这个说法。
“那我也觉得,你也还是应该和我一起去跟冯先生上课。”上官静继续说道:“你在书苑里,那些翰林们都围着皇子和有前途、受重视的宗室子弟们打转,哪有人认真关心你的学业啊!不过就是按着你死记硬背而已。我觉得你不如以学画画的名义,跟冯先生学两日,觉得不好咱们就算了。”
“好呀好呀!”萧景珩一脸雀跃地点头:“我想和静姐姐一起上学。不如这样,以后我早一个时辰从书院回来。反正翰林们下半日也不讲学,只是让我习字背书。”
所有事都提前和萧景珩、冯老头商量好了,上官静有明确的行动方向,很快一二三四的开始执行,极有章法。
陈嬷嬷找了给上官静裁春装的借口,这几日日日都找了映霞一起帮忙。檀香和芸香她们没有觉察出任何不对,陈嬷嬷没找她们帮忙做针线,她们倒觉得轻松。
三月初五,武定侯夫人还没递帖子来拜访,萧明瑞却先来了。她其实一早就听到风声,说是淮阳王府出了事,她十分担心萧景珩和上官静的安危,但连着往淮阳王府递了好几个帖子都石沉大海。
萧明瑞没办法,只好进宫去找了太后,今日是打着太后的名义上门来的。
老三死了,陈侧妃病重,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淮阳王府,这么大的事其实瞒不住,只是淮阳王府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公开往宫里报丧,但京里小道消息其实都传遍了,只是没人敢将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从上巳节开始,接连两日淮阳王都没有上朝,皇上和皇太后早想打发人过来问,但老三的事,淮阳王府态度蹊跷,皇上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没有派人来。
今日萧明瑞进宫,说想要去淮阳王府,正中皇太后下怀,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女,皇太后觉得,无论有什么事,淮阳王对着萧明瑞也更好开口些,因此她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其实淮阳王一点都不想接待萧明瑞。
他这几日心情糟极了,心爱的双胞胎突然死了一个,作为父亲,淮阳王既伤心又愤怒。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这是桩妥妥的丑闻啊!
老三和老七都是他的亲生儿子,宫里皇上的几个儿子争储还没到这个份儿上呢,他淮阳王府里先自相残杀起来了,这让淮阳王觉得无比丢脸,烦躁异常,因此萧明瑞过来,他真是见都不想见。
但无奈,萧明瑞是长公主,又是打着皇太后的名义来的,淮阳王就算再不耐烦,也不能将人随随便便打发了。
“母后让我来瞧瞧你。”萧明瑞这样告诉淮阳王:“你两日没上朝了,皇上和母后都担心得很。”
“明日会去。”淮阳王不耐烦地答道:“旁的事,你也别多问,明日本王自会到皇上面前说明。”
萧明瑞后半句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她微微叹了口气,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瞧瞧陈侧妃吧。”
“你别去了。”淮阳王立刻答道:“她病着,你去了也起不了身,反倒失礼。”
虽然萧明瑞和淮阳王平日里关系算不上和谐,但毕竟还是亲兄妹,看到淮阳王颓丧烦躁的脸,萧明瑞还是有些心疼。
“五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事情已经发生,你还是放宽些心。”
“说得容易。”淮阳王冷哼一声,脸色更是加倍难看。
萧明瑞被态度恶劣的淮阳王怼来怼去,也没有生气,依旧好声好气地说道:“那我去瞧瞧徐侧妃,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毕竟……总还是要往宫里报丧的,总这么着也不是事。”
“不用你管。”淮阳王黑着脸答道:“这是我的家事。”
“唉!”萧明瑞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去瞧瞧小九总行了吧?听说他也淹了水,还有……”
“你自便。”淮阳王似乎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不过这倒让萧明瑞方便了不少,她带着人直接去了萧景珩的院子,在那里足足呆了两个时辰,一直等到萧景珩放学回来,她才回去。
两个时辰里,上官静将淮阳王府的事说得清清楚楚,包括萧景珩落水和她怎么跑去找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