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母顿时要哭了出来,用力拍打着儿子的背脊,“东平,不能跟你爸爸这么说话。你跟霍亮的事,你爸爸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的。”
“那就是背着我去威胁我的朋友?”
“东平!”一向温和的习母大喊了一声,“从你进来,你问过你爸爸全部的真相吗?你心平气和的跟他谈过吗?你以为你很委屈?那我跟你爸养了你二十几年,我们的委屈怎么算?”
看到妻子也被儿子气的流了眼泪,习荣指着儿子叫嚷,“滚滚滚,赶紧滚。”
“您把话说清楚。”习东平决定了!这一次不再为母亲的眼泪败下阵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说到底,还是因为霍亮。习荣就知道,只要儿子还惦记着那小子,这事就是没完。干脆今天把话说清楚,何去何从,要习东平自己选择。想通了,习荣朝着外面喊了几声,保姆紧张地走进来,习荣让她扶着妻子回去休息。
习母不放心父子俩,习荣走过去搂住妻子的肩膀,“回去休息吧,我能处理好。”
父母的感情三十年如一日,曾几何时习东平真的是羡慕不已。再看看现在的自己,简直就像是让人厌恶的过期产品。父母恩爱一辈子,难道他就要痛苦一辈子?这不公平。
“你觉得不公平?”送走了妻子,习荣坐回椅子上,口气中带着怨怼,“你是觉得我骗了你,还是委屈了你?”
“那您告诉我,当年亮子跟我分手,您是不是也威胁过他?”
“不算威胁。”习荣面无愧色地说,“我是单独跟他谈过一次。我明着告诉他,我可以供他出国留学,甚至可以为他安排今后的路,我甚至可以同意你们俩在一起。但是,将来,他不能拦着你结婚。”
“爸!您怎么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我有这个权利!”言罢,习荣长吁了一声,“知道你们俩的事之后,我请教过很多医生,包括心理专家。我知道,你喜欢男人不是你自己的错,也不是我跟你妈的错。这件事不是任何人的错。但是,作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我要为所有人负责,包括你未来的孩子。”
习东平一愣,竟说不出话来。
人,是冷静了下来,却忽然觉得身心疲惫。习荣无奈地叹息数声,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也显得有些落寞,“你当我没想过试管婴儿?我想过,就在你要求我为霍亮出钱出力让你们出国那时候,我真的想过。我想着为了你的幸福,这张老脸我也不要了。以后还能找人代孕,大不了多花点钱。可以后呢?”
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别人会怎么看这个孩子?他(她)会不会被人排挤?被人指着脊梁骨议论纷纷?那么小的孩子,能撑得住吗?如果说:霍亮有个稳定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可以时时刻刻陪伴在东平身边,陪伴在孩子身边,或许他们两个的爱能够弥补孩子心灵上的创伤,也算有些希望。可偏偏霍亮选择了跟司徒等人在一起,选择了那样一条路。
习荣甚至想像过。当习东平和孩子受了委屈,有了难处,而霍亮却在别处经历着生生死死。习荣不敢再想了,那时候的习东平和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一个家,必然要有一个主内的,他的儿子有能力也有才华成为一个不错的商人,难道就要为了霍亮那小子舍弃这些,在家带孩子?即便习东平心甘情愿,他一个大男人也未必做的好,那时候霍亮会不会埋怨他?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放弃那么多还要被霍亮埋怨,习荣的心痛如刀绞。
好吧,谁家过日子不是磕磕绊绊的,哪有两口子不吵架的?他可以不去细想这些。但是他不能不想,霍亮的工作危险性太大!自从得知霍亮跟了司徒之后,他便做了很多详细的调查。不论是林遥还是唐警监的小儿子,甚至是廖江雨的那个翟子希。他们都遇到过不止一次的生命危险。东平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哪个当爸爸的会愿意看到儿子时刻生活在恐怖之中?
他习荣还能活多少年?还能护着、照顾儿子多少年?他和老伴没了的那一天,东平怎么办?东平的孩子怎么办?
他宁愿做个恶人,宁愿儿子恨他一辈子。他也要为儿子今后的路,打好基础!
听过父亲的一席话,习东平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搓了搓脸,片刻后才说:“爸,您对我就没点信心吗?您就那么信不过亮子吗?”
“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东平,如果说亮子是个普通人,可能我不会再拒绝你们。但是你觉得他能为了你放弃吗?就算他为了你离开司徒那些人,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会不会后悔?到时候,你怎么办?你敢肯定他不会怪你?”
习东平哑口无言……
“东平,爸爸不是老古板,也不是不讲道理。我也看出来了,这么多年你还想着他,你对他的确是有感情。我把条件放在这儿,你想跟他和好,我可以同意。但是,他必须离开司徒那帮人,到咱们家的公司上班。我再过几年就把位子交给你,你做董事长,他做总经理。这是我的底线。”
可能吗?习东平心里明镜似得,根本不可能。
“爸,您别这样。亮子他不会到咱家的公司来。我不想勉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