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铉并不上座,方才强压下了急切,终是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阿玛!宝铉想出宫、想回府去!”
“哦?”雍正的脸霎时冷了下来,“怎么,这宫里有人给你委屈受?皇阿玛方才不是为你教训了刘贵人了,怎的,还有别人?”
宝铉早顾不上去揣测帝心了,磕了个头,“回皇阿玛,方才哥哥托人传话,父亲重病了!宝铉想回府侍疾!”
雍正登时站起了身,“好好儿的,怎么就重病了?”来回踱了几步,“宝铉你且先回永寿宫打点些行装,准备回府侍疾。一会儿皇阿玛亲自带你出宫!再带上两个太医,朕亲自去看看你父亲!”
京城,铁狮子胡同,侯府。
“父亲!”宝铉见到薛天相便冲了过去,又忙不迭的招呼太医来诊治。
这头,雍正在门口看了看形容枯槁的薛天相,招手让薛蟠出来。
二人来到正厅。“你父亲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写了折子说是将搬进侯府,待整顿完毕,便接宝铉回来?”
薛蟠素来性子憨直,闻言抬手便摔了一个琉璃花樽。雍正甚少见到在他面前还敢摔东西的人,甚是好笑的望着他,倒是把闻声出来的宝铉吓了一跳。
“哥哥!”宝铉嘴里抱怨着,却拉着薛蟠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薛蟠没事,这才转身对雍正开口:“皇阿玛,可饶了哥哥这回吧!哥哥性子直,不是有意冒犯皇阿玛的。”
“无妨。”雍正摆摆手,他自幼见惯了深宫里的手段,见着别人家的父慈子孝、兄妹情深的,也不会去追究这样的小小过失。“你倒来说说,你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那日皇阿玛遇刺,父亲本就受了惊吓,只是强压着。后有皇阿玛钦封了一等侯,自是高兴地,整日里忙忙的拾掇侯府。那日搬迁本是大喜,不料顺承郡王府的管事前来,也不知为着哪般,说了好些难听的话,父亲当晚就气病了!如此大惊、大喜、大怒,着实伤了身子骨儿!”
“顺承郡王府的管事?锡保这几日应是自顾不暇了,怎的还有空派管事来说些有的没的?都说了些什么?”
“这就得问哥哥了!宝铉也只晓得了个大概。”宝铉转头,责怪的看着薛蟠,“哥哥也是,怎就不知道拦着,由得别人出言辱及父亲!”
薛蟠忙道,“妹妹莫生气!那日我也想把人打出去,只是被父亲拦住了!”
“你倒真想把人打出去!这里是京城,也不是谁都可以随意打出去的。倒是薛天相,不过一个王府管事,打出去便打出去了,怎的还拦着你?”雍正疑惑道。
“是拦住了!那人一进门就说自己叫刘什么的,说她女儿叫...钱什么的。你说奇不奇怪,这哪有父亲姓刘女儿姓钱的道理!莫不是戴了绿帽子?偏父亲听了,还对那人十分的恭敬!”
“嘴里净是胡话!”雍正失笑,一拍薛蟠的头顶。复又坐了下来,转了会儿念珠,“莫不是...刘满?她女儿是不是叫谦嫔?”
薛蟠一拍脑袋,“是了是了,是这么说的!”
雍正瞪他,“不学无术!”自己的子侄辈见了自己多是战战兢兢的,弘历也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弘昼虽浑,却也没有薛蟠这般天真烂漫,对这薛蟠倒很是疼爱。
“真真气人!”宝铉怒道,“今儿早上他女儿便来宝铉面前找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敢去找皇阿玛恶人先告状!哪知她父亲早就来找父亲挑事儿了!”
“什么!竟还敢欺负我妹妹!”薛蟠大怒,欲冲出去找事,宝铉忙拦住。
“你这哥哥当着是个暴脾气。不过好在是个知道心疼妹子的!”雍正叹道,“这刘氏的心也大了。朕回头就命人去改了弘曕玉牒,也好不叫她娘家生出这许多事来。这刘氏...就再降一降吧,也算是给你兄妹俩一个交代。朕先回宫了,同你父亲说真来过了。”
“皇上,宝铉可以留下?”薛蟠期待的问。
“你的妹妹,朕又不跟你抢。这两个太医也先留给你们使,等你父亲病愈,再写了奏折来。”
三日后。
眼瞧着薛天相一日日好了起来,这日熹贵妃又着人从宫中递了消息来,贵人刘氏御前失仪,贬为常在,禁足宫中了。
宝铉盘算着,既六阿哥已记到熹贵妃名下,玉牒也改了,这刘氏又被贬为常在,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看了,清史上的谦妃,怕是不会有了!
正这时,忽听下人来报:“郡主!夫人来了!夫人从金陵赶来了!”
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