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钱财二房离荣府谋前程宝钗投薛家
贾母当场险些没厥过去!
她屋里那些个,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单靠自个儿当年的嫁妆。哪里就能压塌箱子底儿了!
史家虽是列侯,贾母虽是嫡女,但带到贾府的嫁妆却不多。
虽说史家嫡女嫁去国公府做当家夫人是高攀了的,但嫡女嫁去做人家填房继室,到底给老侯爷丢了脸面。且荣国公已有了嫡长子,往后这爵位也轮不到他外孙头上。
一气之下,不过随意凑了三十二抬,除了放在明面上叫人看的,钗环多是鎏金的,衣物少有新制的,庄子一概是贫瘠收不上租的,铺子一应是偏远没人租的。满打满算,不过两千两而已。
自荣国公去后,她便密下了贾赦生母的嫁妆。
那可不一般!内务府世家,这样的家底,嫡长女又嫁给国公成了国公夫人,别说是给自家长脸,便是为了自家姑娘在高门大户里头过得舒心,这陪嫁绝对少不了。
因而,先国公夫人的妆奁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
更别提那妆奁里头的门道!一块瓦片是一处宅子,一块土坯是一处田庄,别家一瓦放一抬,他家一抬放四瓦。真真正正的是给陈氏长足了脸面、撑起了腰!
陈氏进门后也确实过得舒心。可惜身子弱,生下贾赦后便撒手人寰。先太夫人便张罗着,求着宫里为荣国公指了继室。
谁知这继室的嫁妆这般不堪!
虽说“娶妻娶贤”,但这新媳妇刚进门的,谁看得出她贤不贤?况且婚姻原是结两姓之好,史家这架势却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不管了!
别说先太夫人,便是荣国公的两个通房丫头也处处给贾母脸色看。
待得了陈氏的嫁妆,贾母才明白自个儿吃亏在哪儿。后来想着抬举二房打压大房,便仗着邢夫人是继室的缘故,将一应家事全交由王夫人打理。另有荣国公的私产,也分了三成给王夫人,好显得邢夫人更加不堪。
如今贾赦、贾政分家,她原想着库房里头的东西先替贾政多争一些。而后,再悄悄儿把自己私库里的挑一些给他送去,余下的,待自己去后,叫鸳鸯拿去给宝玉。
哪知是这样分!
陈氏的嫁妆单子、荣国公的私产账簿,都好好儿的在库房里头摆着呢!照着单子一一寻来,自个儿的私库岂不是要全空了?
这时,贾赦说道:“老太太还健在,二弟要拿老太太的嫁妆,倒像是不孝了。虽说咱们不会短了老太太吃喝,但到底有些不妥。”
贾珍也说:“那便只将先头国公夫人的嫁妆寻出来便是了。若单子丢了,你便去你外祖家要一份。姑娘出阁的嫁妆定是走了账面的。”
贾母一听,便知再不可命人悄悄而去库房将东西取走。否则陈家那里也是不同意的。只得说:“单子账册都在库房里头。贾珍你叫几个人去取吧。钥匙我叫鸳鸯去取,老二媳妇那儿也有一把。老大生母的嫁妆我替他收着呢,国公的东西我也收了些,怕放在外头叫人碰坏了。回头你们去我私库自个儿找去。之前都是老二媳妇管家,看她辛苦,我送了她一些。”
“这可不行!”贾珍忙说,“这先头夫人的陪嫁之物,怎好给婶子?这不是要叫婶子背上骂名吗?不成,得使人去取来!”
贾母气极,拍桌道:“你这是在指责我?放心!我给的都是国公的私产,给了多少我都记着,回头折在老二那份里便是,没她陈氏什么事!”
一旁的一个族老已是吹胡子瞪眼的骂了起来:“贾史氏!你身为继室,在先头夫人面前当执侧室礼!你怎敢直呼其名!”
贾母气的要吐血,偏又听贾赦说道:“倒忘了一事儿,虽说有些委屈了二弟,但库房里头的御赐之物是不可分的。若叫二弟拿去了,回头又是一个大不敬。”
贾珍一挥手:“划去便是。”
这样一算,除开已入了王夫人私库的,贾政不过得了荣国公二成的私产,并贾赦“倾情相赠”的一处宅子,便要收拾东西,准备搬离贾府了。
倒是王夫人,晚些时候贾珍想起来一事,指不定王夫人私库里头有御赐之物。这可不行!便又命人对着单子点了一遍,倒从王夫人这儿取走了二十来件东西。
偏在拾掇荣国公私产时,邢夫人忽的来了一句:“说起来,珠儿媳妇同兰儿,原是贵人命他娘俩住进大观园的。还有三丫头也是。若是和二老爷、二太太一块儿搬出去,怕是不好。”
王夫人正想着三进的宅子太小呢,忙说:“很该如此。”又说,“还有宝玉,也是娘娘命住进大观园的,也不能搬。”
她心里头小算盘打得正好,宝玉不能搬出大观园,她是宝玉的亲娘,舍不得儿子,倒是便可搬进大观园去与宝玉同住。贾政是宝玉的父亲,再没有谁家夫妻、父子偏要分两个宅子住的道理!倒是一块儿搬进来,就住......潇湘馆!左右那林丫头也不会再来了。便是来了,自个儿是她二婶,占了她屋子,那是她的福气!
王熙凤在一旁笑道:“姑妈糊涂了。宝玉如今都十五了,来年就成丁了,怎好再和姐妹们混住在一个院子里。便是兰哥儿,待他大了也是要搬出去的。”
王夫人横眉竖眼,怒道:“这可是娘娘的旨意!”
凤姐忙说:“使不得!这亲兄妹年岁大了还要避讳呢!若娘娘硬是叫宝玉再住在大观园,又或是娘娘不记得此事而咱们也任凭宝玉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