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万岁爷的应承,小吉子不再犹豫,开始说道:“是。这事恐怕还要从那夜万岁爷离开苍澜院说起,那时主子表面看着无事,但奴才如今想来不对头,恐怕主子是强作开怀。”
“那夜之后的第三日,奴才跟着主子去御花园,后来遇到了赵美人、孙才人和周常在三人……”
小吉子慢慢讲起当初遇到赵美人三人的事,以及她们之间说了什么,最后总结道:“今日听主子自言自语时,似乎有提到“天蚕丝”字眼,所以奴才斗胆猜测,或许主子是爱美了,也想要天蚕丝?”
主子定然是吃醋了,因为她下午自言自语时,说到“天蚕丝”时候脸上又委屈又伤心,“天蚕丝”这几个字还是他离得近听到的,当时小林子离得远,又被小青看着自然听不到。
不过他不认为主子是想要天蚕丝,以主子的性子,不是自己的不会要,更不会多想,恐怕主子伤心的是万岁爷刚走,第二日就召寝了贵妃娘娘吧。
可是他不敢直接点明,否则这就是再说主子善妒,就是害了主子,所以他说成是主子小女儿心态犯了,点一点,不管万岁爷听不听得懂,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皇帝听得酸酸涩涩的,在听到“天蚕丝”和“召寝贵妃时”心里一咯噔!
“天蚕丝”是他赐给贵妃的,被他的小妃嫔听到了!
当初他可没赐什么东西给他的小妃嫔,那会儿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为了保护他的小妃嫔,不想让他的小妃嫔引人注意,或许是担心他的小妃嫔失了本心,又或许潜意识也是不想和她分得太清吧?
他不想他的小妃嫔对他的好,是因为他的赏赐,总之是说不清楚。
这些年来他都已习惯了,贵妃为他所用管理后宫,他给贵妃想要的权力和对等赏赐,账算得清清楚楚,就像上级和下属一般。
这些好说,往后他的小妃嫔想要什么,不用她问给她便是,左右宠着就是了,张扬与否都无关紧要,他已下定决心不计一切护着他的人儿。
但要命的是,召寝贵妃的事也被他的小妃嫔听到了!
那时他自己没有想通与小妃嫔的事,犯糊涂,第二日便召寝了贵妃,也就这一念之差埋下了今日之事!
他的小妃嫔知道了不知有伤心?昨日他口口声声说只要她好,他便如何如何,可当初他刚怒而离去便找了别人,这让她如何想,让她如何信他!
怪道他的小妃嫔要捉弄他出出气,要他说这捉弄还是轻的,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让她如愿出了这口气,惹得他的人儿伤心成这样,想到她默然流泪的样子,他心头就疼痛难忍。
这是他头一回将一个人放到心尖尖上,含在嘴里怕坏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小心翼翼的,却不曾想还是惹他的人儿伤心了。
想通了这点,皇帝丢下一句话“张庆,赏!”匆匆而去,重新回到内室。
等他轻轻撩开帐子,发现他的小妃嫔并没有躺着,而是木然坐在床上,呆呆的,整个人出神的想着什么。
皇帝喉头艰涩地滚了滚,脱掉鞋上床坐到她身边,轻轻过去搂着她,亲了亲她额头:“乖乖,朕让你受委屈了……”说完忍不住心潮起伏,喉咙发堵,说不下去了。
莲花抬眼冲着万岁爷无力地笑了笑,她不知怎么办才好,躺在床上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如何是好。
她很喜欢万岁爷,但是她太贪心了,她想万岁爷是她一个人的,若不然她……若不然她……
每当想到这里时,她就不敢想下去了,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不想再想。
躺着难受,心口闷,她便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虚空,放空自己,让自己不要再想了,想不通的事也许明天就好了。
皇帝见她的神情,更加心疼,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吻上她的眉心。
莲花忍不住偏头躲过万岁爷的唇,她如今还没想好怎么和万岁爷处,有些不自在。
皇帝见此,忍着心痛道:“莲花,朕有很多不是的地方,你若觉得不好,便直接与朕说可好?朕最怕的就是你受到委屈,就是你不愿理会朕。”
莲花摇了摇头,小声道:“爷,我没有受委屈,也没有不理会您,我只是有些想不通而已,等想通了就好了呢。”
皇帝见她肯说话,有些喜悦,更多的是心疼,他的小妃嫔最是软和了,无论多伤心,依旧只是把事儿放在心里头独自承受,不愿意伤害别人。
他下定决心要与他的小妃嫔彻彻底底说开,告诉她他的在乎,他再也受不了两人之间还有隔阂了。
皇帝将她的脸掰正,双手握紧她的肩膀,认真而深情地说:“莲花,朕过去的经历晦暗不堪,自遇见你,朕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道光是属于朕的,你便是朕的光,和你一起的日子,朕很快活很满足。”
是这样么?莲花看向万岁爷的眼睛,倒映的全是她,她感觉有些恍惚,又有些心疼,她能隐隐感觉到万岁爷的小时候过得并不好。
她的手不自觉抬起放到万岁爷的脸颊上,抚着万岁爷的脸,她好似从未如此认真摸过万岁爷的脸呢。
皇帝放轻呼吸,怕惊动了他的人儿,却又怕不快些让他的人儿知道他的心意,会让她煎熬。
他的大掌轻轻握在她抚着他脸的手上,接着说道:
“都说天家无情,朕从前也是如此认定。可朕遇见你后,不知何时将你放在了心上,才知何为有情。朕初初很怕,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