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想岔了,小闺女不是谦虚,是诚实,话里真真是一点水分都不掺。
这做的什么玩意儿,走线都歪了,真是没眼看……
齐嬷嬷暗叹一口气,勤奋好学总是好的,就冲她这份心,无论如何都该好好教一教,让小闺女针线活儿走上正道。
这一日上午,便在张庆翻地,和齐嬷嬷教莲花绣香囊中度过。
张庆痛苦,他就不是翻地的料,还是劳心好,劳力太累了。
齐嬷嬷也痛苦,小闺女平日里看着机灵得很,怎么一碰到针线就那么笨,怎么都不开窍。
莲花自己倒是不苦,只是绣出来的东西总不像话,齐嬷嬷就差手把手帮她绣了,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几次都想上手敲她脑门,都忍了下来。
这好似回到了当初苏绣师父教她的时候,她毫无知觉,而苏绣师父总莫名气个半死……
她吐了吐舌,她不是故意的嘛,只是她的手有自己的想法,她控制不住……
嗯……好吧,针线技巧她都会,针法也会,就是有点一板一眼的,绣着绣着,她就走神了……
她也不想的,只是每每拿起针来,便不由自主的走神,跟她做别的事完全不同。
唉,没想到齐嬷嬷亲自教她,她也还是走神,呀,这不知是不是病,是不是得治一治呀?
哦哦,她才不要见那个黑炭,现在还在吃着黑炭开得药,这次要怪就怪苍澜院地头太大了!
没错了,她余光不小心瞄到张总管翻的地,就想来年要不要种果树,她现下银子这么多,也不缺吃的……
瞄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就想起要搭个葡萄架……
瞄到……
“莲主子,午膳时辰到了,先用膳吧。”齐嬷嬷出声将她的神唤了回来。
莲花惊喜道:“啊,这么快么?奶奶,那咱们去吃饭吧。”
说着露出一个乖乖巧巧的笑容。
心里暗暗高兴,还是吃饭比做针线有意思。
齐嬷嬷面无表情,她的心力已经耗尽,连回都懒得回一句了。
这小闺女若是能把吃饭的兴致拿出一星半点到绣花上,她也不那么累了。
吃饭那么积极,方才下针的时候怎么蔫不拉几的,魂儿都不知去哪了,一而再再而三提醒,第二回第三回还是如此,该错的一样不落。
她就没教过如此愚笨的学生,都给划好道道,跟着走便是了,可小闺女的手偏偏不听使唤,绣着绣着就跑偏了。
这小闺女的针线,怎么说呢,功底看得出来是有的,以前应当是学过,可硬生生就像烂泥一般扶不上墙,奇了怪了。
而她方才做的事就是硬要把烂泥往墙上呼,呼上去又掉下来,呼上去又掉下来,如此反复……
这么多年来,她脾气已修炼得很好了,一般不动手,都是动嘴皮子以理服人,可方才差点就控制不住,几次想给这小闺女弹脑瓜崩子了。
就在方才,见莲花走针又歪了,齐嬷嬷十分无力,只得喊停,用膳去吧。
让小闺女烂泥一般的针线活儿在地上趴着吧,孺子不可教也,实在教不了了。
下午午歇后,齐嬷嬷没有过来,莲花安安静静的自己一个人鼓捣针线活儿,势必要把万岁爷的香囊给弄出来。
她看张总管翻地翻了一上午,实在太累了,她私自做主让张总管回去了,不翻了,说她满意了。
目送小林子扶着人回去歇息,这一老一少也有意思,走路有点相像,都有点歪歪扭扭的拐。
此时的莲花,心里觉得宁静极了,万岁爷不在的时候,有事做时不想他,这一闲下来便开始想他了。
女儿家心思可真奇怪,她以前不会如此念一个人,从不知道单单坐着想一个人,也不觉的无聊,只安安静静待着,想到他就很好,心里很安定。
眼睛里带笑走了一会儿神,莲花定了定心,开始一针一针的走线。
她有自知之明,不是齐嬷嬷教不好,是自己定不下心来做针线。
如今她欠了万岁爷一个香囊,又许出去了齐嬷嬷一个抹额,嗯……她要努力了。
小青站厅里待着,让她坐也不坐,也不进来,莲花便没有强求她,任由她待着。
外头是小林子和小吉子守着,自从昨日之后,他们也不敢走远了,都在门口附近待着。
一针一线,一针一线,莲花缝完一个又一个,最后都不满意。
看着四五个排得整整齐齐的香囊雏形,莲花发愁了,不是走线不好,便是上头绣的东西不如何,太浪费了,拿不出手的。
她和自己生闷气,怎么手就如此不听使唤呢,鼓了鼓嘴,这些香囊太浪费布了,不好不好。
灵机一动,哎呀,她可以将这些小布兜做成布偶啊,这个她应该能行的。
说干就干,她开始动手,在这些小布兜上开始缝上小须须,缝上眼睛,个个都做成逗趣搞怪的小动物、小人模样,又丑又可爱。
等缝完表情,莲花想了想,喊小青去拿棉花来,她要往小布兜里塞,塞得鼓鼓的,这样小布兜做成的布偶就活灵活现了。
等塞完棉花,小青惊喜出声:“哇,主子,这些布偶好可爱,又丑又可爱。”她也想要一个。
莲花低头看看:“丑吗?”
她看着很逗趣啊,瞧瞧这个大胡子小布偶,凶巴巴的表情,很逗趣啊。
小青赶忙摇摇头道:“不是不是,是可爱为主,丑得很可爱。”
莲花点点头,哦,这么说便是可爱了,她忍不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