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夏雪坚定的道。扭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燎,她又有些心虚,不由得向秀娘求救:“秀娘,你帮我与四姐说说情好不好?”
秀娘忍不住苦笑。说情,或许从前可以,现在只怕……她抱歉的向夏雪摇了摇头。
夏雪沮丧的垮了脸,又看向燎。她有些怕燎,可事到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试探地问:“燎侍卫,你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回去啊?”
“小姐也是为了你好。”燎面无表情的道。
“我不走!”夏雪气愤的一声大叫,引得经过的宫人皆向他们三人看过来。夏雪急忙敛了声,却又不甘心的小声嘀咕:“至少也要等七殿下的病好了我才能走啊!”
燎有一瞬的恍惚,想起刚刚在玉衡宫当夏雪提及袁龙鳞风寒未愈时夏天的神情,他就如鲠在喉。
夏雪真的急了,她三两步跑到燎的前面挡住他的路,央求道:“求求你,带我去军营好不好?我只想见七殿下一面,求求你了!”
燎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点了下头,立刻换来夏雪的欢呼,“谢谢你。”
笑意在他的眼中刚一凝聚就被痛楚所取代。曾经那个女孩也会因为他的纵容与宠爱而欢欣雀跃,他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秀娘看着燎,心底里莫名的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三人向宫门走着,各怀心事。
夏天到天玑殿时,袁龙桀正半靠在床榻上由宫女服侍着用药。夏天自然而然的接过药碗,舀了一匙,仔细的吹凉后送至他的唇边。
袁龙桀反倒有些不自在,“不敢有劳羽儿,这些事让她们做就是了。”
“怎么了?殿下今日怎么与臣妾客气起来了?”夏天笑着又将药向前送了送。
袁龙桀张口喝下,却低了头,轻声道:“今日,谢谢你。”
“殿下真会说笑。”夏天随意的搅动着棕黑色的药汤,似笑非笑,“今日若非殿下在朝堂上全力维护,恐怕此时身陷牢狱的就是遥羽了,要谢也该是遥羽谢您啊。”
袁龙桀一手按着心口,直到一波心痛过去,才道:“多谢你让柏夫人去陪伴雅绮。”
夏天拿起一旁的绢帕轻柔的擦去他额上的冷汗,目光探究的看着他,“殿下不是一直心系柏雅绮吗?今日这么好的机会,殿下为何不好好利用?”
“在本侯的身边未必就安全,在冷宫之中也未必就不好。”
夏天笑了笑,又舀了一匙药递过去,“原来殿下如此偏心,就不怕遥羽危险。”
袁龙桀轻轻推开药匙,摇头道:“本侯说过,只要是本侯有的,你想要什么本侯都会给你。”
“包括您的性命吗?”
“包括。”
“为什么?”
唇边泛起一丝恍惚的笑,他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枕边的一卷素帛。“这是随斥诏一同送来的秘旨,是给七弟的。你拿给他吧。”
夏天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警觉的眯了眯眼睛,“殿下这是何意?遥羽不明白。”
“本侯知道七弟就在军营,你拿去给他,要比本侯派别人给他送去的好。”
夏天看了眼素帛,仍旧没有接的意思。“殿下如此说遥羽就更不明白了,殿下是要遥羽做信差吗?”
袁龙桀忍着又一波心痛的感觉慢慢消散,才虚弱的笑了笑,一只手仍旧按压在胸口,另一只手将素帛放到夏天的身边。“既然本侯能得知七弟隐身于军营之中,那么帝君的眼线会得知也无可厚非,你帮本侯给小七带句话,让他万事小心。不过七弟一向聪明,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在她的记忆里袁龙桀的影像一直都很淡,听说他从小身子骨就弱,时常有病痛,在众多兄弟中他最不起眼,永远站在他人之后。他不受宠,也没有野心,只要是其他兄弟想要的,他从不争抢。她搜肠刮肚,除了当初觉得他的容貌之精致比袁龙骐有过之而无不及外,再没有更多的印象了。
这也是她选择闽地的原因。
然而今日,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懦弱的闽君侯,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般无害。
握了握藏在袖中的素帛,夏天心下不免有些犹豫,这旨意是真是假?会不会是袁龙桀的有心试探?若是真,袁龙骐又为何会给袁龙鳞发一道密旨?
她低头迈进玉衡宫,总管秦槐早已带着宫女、太监在宫门内迎候。
“娘娘回来了。”秦槐殷勤的在前面引路。
夏天抬头见是秦槐,不禁心中一动,讥讽的笑道:“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秦槐只觉得脖子后面凉意嗖嗖,冷汗一下子布满额头。他不知道夏天为何发怒,亦不敢问,只能将身子躬得更深、头压得更低,亦步亦趋的跟着。“嘭!”殿门在他的鼻尖前关上,他虽没有回头却分明感觉到身后的宫女太监都在偷瞄着他。
夏天在寝殿内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扬声道:“让燎侍卫速来见本宫。”
秦槐平复了下心绪,在外面回话:“燎侍卫外出还未回宫。”
夏天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素帛,又道:“本宫身子不适,宣御医。”
秦槐微怔,忙应了声“是。”
入夜十分,三个人影隐秘的在宫中急速的走动。虽然三人穿的都是黑裳,但宫中各处悬挂的宫灯与皎洁的月光之下一切都显得无所遁形。从三个人的身材来看,很明显,一个娇小,两个高大。
三人熟稔的躲开所有巡逻的侍卫,来到宫墙之下。两个高大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