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浸汗,严招娣紧紧的抓着宇文启明的手,心跳成了一团。眼前的老人虽然看上去和蔼可亲,可她总觉的这份温和的背后蕴藏着无法言喻的残酷。
果然。
“按我族规,只要招娣能够通过烈焰之火就能成为我摩尼族人。”
“你要让她通过烈焰之火?”
“不,是我。”
石叔惊慌的冲到宇文启明的面前,抓着他的衣袖急得拼命摇头:“万万不可,少爷,万万不可。代受之人要忍受加倍的痛苦,万万不可呀!”
“公子!”虽不知道何为烈焰之火,不过看石叔的反应严招娣也猜得出那必定是极其危险的。“奴家可以。”
宇文启明舒朗的一笑,拂了拂她鬓边的发丝,眸中满是浓浓的欢愉,“听话。”
“少爷可想好了,烈焰之火摧心蚀骨,代受之人必须加倍施之。一旦无法承受便将葬身火中,任何人不得施救。”
宇文启明点了点头,直视着曲莂,大声道:“启明心意已定,还望曲莂爷爷成全。”
夏天与袁龙鳞对视了一眼,两人皆听得一头雾水。
曲莂捻了捻白髯,嘴角微含笑意对身边的年轻人吩咐:“既然如此,你们这就去准备吧。”
“是。”四个年轻人齐齐的向他施了一礼,各自准备。
“长老!”石叔复又反身向曲莂跑去,咕咚一声跪在他眼前,低低的哀求:“长老开恩,就让老奴代少爷受那烈焰之火吧!”
“石叔,难不成是你要娶那位严姑娘?”
“……”
“速速退下,族规森严岂可随意替代。”
石叔不敢再多言,只得摇着头默默退到了一旁。
严招娣红着眼圈儿担心的看着宇文启明,眼睛一眨不眨。袁龙鳞和夏天渐渐听出些端倪,表情也再轻松不起来。只有宇文启明仍旧笑得若无其事。
一会儿的工夫,院中便铺上了一条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的油垫,垫上密密麻麻倒竖着匕首的尖刃。油垫之上又架起了一条半人多高大约可容纳两人并排行走遍布倒刺的铁板。一人在油垫上点了一把火,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片刻铁板便被烘烤得红通通的。
“烈焰之火已经准备妥当,既然少爷自愿代替严姑娘受此烈焰,那么就请少爷在上面赤脚往返行走一遭。”曲莂缓缓的道。
“是。”宇文启明颌首微笑。
“不可以!”严招娣紧紧的拖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恐惧与难过,“不可以,公子,招娣不值得你这样做。”
“怎么不值得,如果你不值得这世上便再无人值得。我宇文启明说过要娶你就一定会娶你。我说的话你又忘了不成!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相信我,相信我!”放开她的手,他坚定的走到铁板之下脱去鞋袜。
“少爷三思啊!”石叔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阻。
“宇文启明你疯了,你这样做会受伤的!”
“宇文,别做傻事!有什么事本王替你想办法,我们可以去求三哥帮忙,你千万别意气用事。”
夏天与袁龙鳞再也看不下去,那是被火烤得滚烫的铁板,上面还满是倒刺,人走上去一双脚还要得了吗!
曲莂半合着眼帘,轻轻的一挥手,“拦住他们。”
他身边的四个青壮男子立刻走到袁龙鳞与夏天的跟前一字排开站好将他们牢牢的挡在身后,任他们如何着急就是过不去这道人墙。
严招娣呆呆的凝望着一步步走上铁板的宇文启明,两只眼睛好似不受控制的泉眼儿汩汩流淌的仿佛已然不再是眼泪。她一直都知道他们并不相配,她一直都知道他们无法在一起,她抗拒过、逃避过、放弃过,可是又一次次的在他的深情与霸道中妥协,她自欺欺人的留在他的身边,心想等他厌倦自己的时候自然会离开。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才真正明白,她早已离不开他,这一生哪怕只活一刻也要与他在一起。
噗~~滋~~
脚底与铁板一接触倒刺立即刺进了脚掌,皮肤更是被烫得泛起了糊焦的味道。宇文启明咬了咬牙,又稳稳的迈出第二步。
“龙小七,他这是……”夏天无措的扯住袁龙鳞的披风。这也未免太过残忍,简直就是酷刑!
袁龙鳞紧皱着双眉望着高处的宇文启明,两只拳头攒得紧紧的。眼前的四人个个身手不凡,别说冲过去救宇文,就是自己刚刚那般的冲撞都没能越过他们的阻拦半寸,高低早已十分明显。沉了口气,他朝着曲莂深深的施了一礼,“曲长老,本王乃当朝锦王,帝君之第七子。本王知道贵族有贵族的规矩,本王作为一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但宇文乃本王的至交好友,本王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因此,本王在此向曲长老求个情,求曲长老法外施恩,本王感激不尽。”
曲莂微微点头,唇边亦带上了一抹欣慰的浅笑,他向袁龙鳞还了一礼,缓缓地道:“锦王殿下对我家少爷的一片盛情老朽在此谢过,只是鄙族礼规如此,老朽也不敢擅废。更何况殿下想必也不希望严姑娘他日受族中之人指摘身份受疑。”
“这……”袁龙鳞语塞,一时也没了主意。
宇文启明转过头,感激的对他点点头。
不多时,豆大的汗珠便顺着宇文启明的额角流下,衣襟上更是一片水迹。看得出他紧紧的咬着牙关,然而那双眼睛却始终温暖平和。他的双脚早已血肉模糊,铁板的边缘不停的有鲜血缓缓滴下落入火中。
“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