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寒还未离开自己的宫殿,就听见景离的声音。
“公子,秦王有请。”
景离很快地说出了他来的目的。
秦王嬴政现在并没有统一七国,还没有制定好皇帝的称号,所以别人都是称呼他为秦王,而非后世的秦始皇,他的自称也非寡人,而是孤。
公子寒诧异地看着他,“带路吧。”
……
公子寒很少看见他的父王,这位日理万机的秦国君王嬴政。
虽然公子寒得到秦王嬴政的喜爱,但是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呢。
当然,相比起那些在秦王嬴政心中毫无存在感的公子们,公子寒就颇为得到他的喜爱了。
最起码在秦王嬴政的心里还是有这个儿子的,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地为他找寻到一位剑术大家,为的就是他能学习到剑术。
这个乱世并不安稳,多学习一些东西,能让他安然位于此世界之中。
秦王嬴政高坐于宫殿的正上方,他严肃的目光径直地落在公子寒的身上。
景离的身份不足以进入这座宫殿,所以来这里的就只有公子寒一人。
“你确定要学习剑术?”秦王嬴政平静地问着,他看公子寒的眼神很平淡,没有看出一点儿的喜悦,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君王的情绪是很难被人察觉到的。因此,就算公子寒是他的儿子都不一定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顺应自己的本能。
公子寒点点头,他肯定道:“父王,儿臣早就下定了决心。”
“我若是有学剑术的根骨,那么我必须去学。君子并非是弱势群体,而是在乱世之中有自保之力又有学问之人才能称之为君子,就比如儒家几位,据说他们都擅长六艺,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并不能用来形容七国的读书人,他们的远志并不差,只可惜受到了眼界和身份的限制,看到的东西便注定他们很难越过身份这个范畴去谋划别的东西。
忠心是困扰他们的最大原因之一。
“你认为你可以跟儒家的人相比?”秦王嬴政反问着他。
儒家是当世最出名的显学,是天下人都敬之的门派。他们不争权,不为利,为天下输送了无数的读书人,缔造了儒家无双的地位。
读书人都以儒家为尊。
“我不能保证,可我不认为我比其他人差。”
公子寒小脸上写满了认真。他现在无法用行动来证明决心,便只能用表情来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他清楚自己的弱小。
“当你踏进这潭水时,你的生活就发生了改变。你认为水影响了你,实际上是你打破了水的平静,让水再也难以保持那份淡然。生活便是相互影响的,你认为你能学会,别人也曾跟孤如此保证过。”
秦王嬴政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看公子寒的眼神带着点冷漠。
生活本就是复杂的。一旦捋顺,那么生活也就改变了。
“儿臣不知他人之愿,只知儿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公子寒神色慌张起来,当即低下头。
他没有跪倒下去,是因为身份的缘故。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孩子,在秦王嬴政严肃的话语下还是会失了分寸。
秦王嬴政扫视了他好一会儿,开口道:“乱世,是天下人的乱世,并非是你一人的乱世。”
“寒,孤寄予你厚望,不要让孤失望。”
秦王嬴政看着粉妆玉砌的他就联想到了越夫人,眸子闪过复杂的情绪。
越夫人……
他随了越夫人的优点长,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日后的俊美。
可以说,王室的孩子就没有几个是丑的,因为源于生母的美貌就为他们奠定了美貌的基础。
“是,父王。”公子寒急忙应下,他的小手颤抖起来。直面于秦王嬴政,他还是很慌张。
“你和扶苏都是孤宠爱的孩子,孤不想看见你们自相残杀的一幕,懂了吗?”
秦王嬴政突然的一句话让公子寒迷茫在了原地。
这话超出了公子寒的认知,他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你没有扶苏那般的细心。”秦王嬴政一下子就看透了他。
这个天真的儿子。
“孤为你找的剑术大家已在你的宫殿等你了。”
“下去吧。”
“不要辜负孤对你的厚望。”
……
公子寒头脑一片空白地任由景离拉着,他的步履跟景离的重合在了一块。
他还是没有弄懂秦王嬴政的那番话。明明这些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让公子寒感到陌生了。
“公子,到了。”
景离出声提醒道:
他看公子寒的眼神带着点怜惜。
公子寒本能地走了进去,他在主殿看见了一位陌生人。
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的衣袍,长发被淡紫色的发带给束起。
听闻到声音,她转过身来,那双褐色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公子寒矮小的身影。
她手上拿着一把被白色剑鞘给包裹的剑。
“我来自于韩国,是一个早已没了国的剑客。”她低沉的声音响起。
说不是沙哑,也不是很悦耳,就是听起来很舒服的那种。
是饱经沧桑过后突显出来的成熟,是公子寒现在这年纪无法读懂的伤悲。
“我没有家国天下的想法,只想把剑术传承下去。”她快步走了过来,伸出手抚摸着公子寒的肩膀。
她用内力来探索公子寒的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