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网是剑,六剑奴也是剑,越王八剑也是剑。是剑,就必须有人来管理。公子寒自诩为主,那就必须让这些剑没有想法。
只有忠诚于主的剑才是公子寒要的剑。
没有忠诚可言的剑,就算再锋利,也会被公子寒所舍弃。
剑,只有尽在掌握之中才能发挥出它本身的力量。对公子寒而言,他们这些人就是利用的棋子。
在乱世之中棋子是很容易被舍弃。因为一步错误,那么就必须舍棋。
“如此甚好。”公子寒脸上出现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是巧舌如簧。”
“我曾经听说过这一代的惊鲵跟农家有着直接关系。”
“那么,你真能狠下心去对付农家吗?”
公子寒就是觉得这现实充满了曲折离奇。就算是农家也没有想到过最后覆灭他们的是农家之人。
“农家于我有大恩,此……”
惊鲵的话还未说完,出鞘的胜邪剑就架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让惊鲵都反应不过来。
她原先就预料到这十三公子的实力非同寻常,绝对在赵高之上,因此在农家这事上惊鲵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了。
农家的存亡就寄托于这瞬间。
公子寒的实力已超出了惊鲵的能力范围之内。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格挡一下,结果事实摆在眼前之时才明白原先的想法是错误的。
只要这个人想,片刻之间就能杀死她。这就是实力的碾压。
“你在犹豫,是对农家十几年的相处产生了感情?还是说你不愿意覆灭农家?”公子寒蓝眸里全是寒意,他看着这惊鲵就联想到了临沅。
临沅的性格和惊鲵是不一样的,但她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诸子百家里待了十几年。
临沅偏袒于墨家之事在临沅回归之后已成为了公子寒的一块心病。
他不愿直面这个现实,但内心里是十分清楚临沅绝对会在他和墨家之间选择后者。
“公子希望我是剑还是人呢?”惊鲵巧妙地反问着他,把问题的选择权丢给了他。
她的话不一定能够让公子寒满意,反之他自己联想到的话就一定是会满意的,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之一。
惊鲵自认为她看透了人性,但对公子寒的举动没有多少预料。给惊鲵的感觉就像是公子寒并非是一个人,而是超脱在世外之人。
他不应该在乱世红尘中徘徊,而是在高岭之上修行,如同传闻中的修行者般。
“你很聪明。”公子寒动作停顿了一下,语气复杂起来,“把问题丢回给我,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但是,你岂知在这乱世之中我要的是人还是剑呢?”
他蓝眸闪过一道寒光,“你试图猜测我的想法,无非是觉得人性很简单,那么你猜对了吗?”
胜邪剑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划了一道血痕。
公子寒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对女色并不感兴趣,不是因为我无所谓情爱,而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公子寒冷冽的眼眸里毫无情绪起伏,就像是一潭死水。
惊鲵很聪明,擅长用能力来猜测他人的心思,但她不一定能够猜对。
“红尘漫漫,乱世是魔还是道呢?”
公子寒的目光最终放在她的眼眸上,“你能分辨的出来?”
“惊鲵不敢妄测公子的心思。”惊鲵原先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些慌乱,她额头上出现少许的冷汗。
公子寒真的是不按照常理来出牌,属实让惊鲵被动起来。
她原先想好的几个对策对公子寒来说都没有用。
这人就是一个疯子。
疯狂而不计后果!
“赵高对你的评价很高,我以为你很厉害,现在看来——”公子寒顿了顿,轻蔑道:“不过如此。”
“堂堂的天字一号杀手就这水准吗?”
面对他的威胁都能冒出冷汗,这真是罗网天字一号杀手该有的水准吗?
“乱世不缺少人,我需要的是剑。”
“一柄能平定那些混乱的剑。”
“你可懂?”
惊鲵咬紧着嘴唇,心跳的极快,不愧是嬴政的儿子。
这人行事毫无规章,就是一个疯子啊。
“剑是凶器,罗网是凶器,而你也是凶器。”公子寒用右手轻捻起她的一缕头发,那红痕还在流血。
胜邪剑是一把邪剑,其威力远在卫庄的鲨齿之上。它的剑身上虽然没有毒素,但那股邪气造成的伤口就注定很难痊愈起来。
公子寒无所谓她的容颜如何,所以也懒得关注这些细节。
“惊鲵明白。”
惊鲵闭上了眼眸,“惊鲵必定会如公子所愿完成任务。”
迫于现实,她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和仅剩的尊严。这一刻的惊鲵明白了。
眼前之人尽管不清楚很多事情,但他那双眼眸就能看透人心,很难有人能欺骗到他。
难怪当初的秦国能够取代六国成为天下的霸主,继而成为大秦帝国。有如此血脉在,大秦帝国再延续几百年也是情理之中的。
难怪到来之前赵高就让她小心十三公子,此人心思难以看透。
“你是赵高的剑还是我的剑呢?”
公子寒退后了一步,胜邪剑被他握在手上。
“罗网是公子的,惊鲵自然是公子的剑。”惊鲵是有气无力了。
她再次睁开眼眸。
面对如此难缠的公子寒她真的是竭尽全力了。
“那剑是否会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