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关头,益州兵的弓箭太过猛烈了,几乎是穷尽,五千余守军轮番射击,箭雨密密麻麻,倾泻而下,如同组成了一道箭矢形成的瀑布一般。
冲过去的并州军,几乎是成片的倒下去,鲜血染红了大地。而后面的并州军卒,却依然是前仆后继,他们疯狂大吼,扛着云梯,咬着钢刀,蚂蚁一般的向着关中攀爬。
但很多人还没有靠近城头,就是浑身冒血,被上面的守军射成了刺猬,下饺子一般跌落下去。
这让吕义看的眼圈发红,这恐怕是他领兵以来,并州军受到的最严重的伤害,杨任的三千名直属部下,不过短短三个时辰,就是被打残了一半,冲锋在最前面的陷阵士,即使穿着厚重的铠甲,也有了十余人的伤亡!
孙观更是浑身染血,前胸后背,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身上的重甲都是被射的破破烂烂,几个亲卫几乎是冒死,才把他给抬了回来。
可孙观依然在大叫,怒吼着拔掉身上成了破烂的铠甲,重新换上一套,又是疯了一般的冲了上去。
赵云臧霸,两人已经是主动退后了,他们没有在鲁莽的攻城,而是指挥士卒,在盾牌的掩护下,从下往上,进行仰射,希望能压制城头的守军。
这还仅仅是五千人!若是庞义的一万大军能够回援,蒹葭关,还怎么攻破?
“主公,我们顶不住了,天色已经暗了,不利于我们攻城!”张绣负伤而来,他胳膊上中了三箭,胸甲也凹下去一大块,显然是被巨石砸伤,直到现在,脸色还有些苍白。[
杨任更是狼狈退回来,一见到吕义,就是哭拜了下去,大声道:“主公,我的部下顶不住了,已经开始有逃兵了!”
蒹葭关实在是太险要了,更是益州进攻汉中的重要门户,里面的军资极多城头的守军根本用不着心疼损耗,弓箭一直就是没有停歇过。
尤其是现在还是天黑,虽然有篝火,却也只能让人模糊的看清附近的袍泽而已,对于飞射下来的弓箭,更加的难以防御。
形式极为不利,并州老兵不畏死,可是西凉旧部与汉中士卒却已经渐渐的动摇了起来。若是换了别人,此时就应该退兵,休整之后,重新再战!
可吕义能退吗?好不容易蒹葭关空虚,这也许是他唯一能够夺取这座关隘的机会了!他怎能放弃!
“传令下去,全军务必死战!”
吕义神情冷漠,根本不理会杨任与张绣的建议,更是亲自下马,让亲卫准备重甲!
他要亲自冲击城墙!
杨任与张绣一看吕义都是亲自上阵,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露出一抹浓烈战意,身为武将,若是让主公出战,他们的脸往哪里搁?
“杀!将士们,主公都要亲自攻城了,我等还不努力!”杨任双目赤红,扛着盾牌,阻召集自己的兵马,再一次冲了上去。
“我西凉的男儿,没有一个是怕死的!”
张绣也是怒吼,竟然是当场脱掉已经被砸的凹凸不平的胸甲,就那么身穿单衣,扛着铁盾,再次杀了上去。
前方的赵云臧霸,更是疯狂了,不再指挥士卒放箭,而是再度提起铁盾,猿猴一般朝着关头爬去。
蒹葭关上,箭雨如飞蝗,巨大的滚木,礌石夹杂其中,如同一道道山洪从上面倾泻下来。
但并州军恍若未觉,尤其是见到吕义亲手提着钢刀,大步走了过来,数士卒疯狂了。[
杀!杀!杀!
凡是存活的并州军,都是厉鬼般呼喝起来,如同一股巨浪,一层层的向着关头冲击。
“给我放箭!疯了,他们都疯了!”关头之上,看着密密麻麻,疯子一般冲杀过来的并州军,高沛倒抽一口凉气。
许多白水兵,都是觉得腿肚子有些发抖,他们也算是悍勇,可如此疯狂的进攻方式,他们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尤其是连续放箭了许久,很多人手臂都是酸麻了,根本法再继续放箭,只能是咬着牙,冲到前面,进行贴身肉搏。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城头之上,忽然传来阵阵欢呼之声,却是徐庶冒险,把十辆井阑全部逼到了关头的最前面。
徐庶更是亲自上了井阑,面沉如水,大声吼道:“强弩兵,放箭!”
千余名强弩兵早就是忍不住了,此时终于逼近城墙,所有人都是抬起强弩,瞄准了城头。
嗡嗡嗡……
数刺耳的尖啸声从井阑上传出,弩箭雨点一般,射的关头的守军惨叫不已,很多人当场变成了刺猬。
尤其是强弩兵的弩箭,一次可以发射两枚弩箭,攻击更是凌厉,只是一上场,就是给守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城头的守军,攻势为之一缓。
城下的吕义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他举起钢刀,大呼道:“敌军已被压制,我们还等什么?”
杀!
战鼓震天,一架架云梯之上,再次被密密麻麻的并州军占据,飞速的朝着关头冲去。
高沛的脸色顿时狂变,大吼道:“快,阻止他们,先给我烧掉那些井阑,火箭,火箭呢!”
稀稀拉拉的火箭,从守军的弓弦上射了出去,但天色昏暗,准头不知道差了多少,而且许多人连续拉弓,胳膊酸痛非常,射程也打了折扣。
但是徐庶的强弩兵,却是士气正旺,一蓬蓬弩箭,雨点把倾泻而出,守军又是倒下去一片。
高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大吼着对一个亲卫道:“你下去问问,庞太守的兵马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