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传江坐在顶楼那间没有房门的办公室里已经半个多钟头了,茶杯续过两次水,这让茶叶的香气开始减淡,可却让房间里弥漫着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
严传江就这么一语不发的看着对面的梁风谨玩轮椅,由得梁风谨来回拨弄着前进和倒退档,轮子低沉的发出呜呜的轻响。
“按理说只要他没死,到现在说什么也该联系所里了”严传江看着杯底的发黄的茶叶说道“退一步讲,你不应该没有他的行踪报告”
梁风谨停了手,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雾蒙蒙的一片,山中起雾是很常见的,可像这么大的雾一年也就这么一两回,大门那里警卫正在做交接,虽然不像部队里一板一眼的敬礼,可交接记录做的可一点也不马虎,这让他不禁想起姜鹏总是笑着说这些没有实际用途,这繁冗的手续就是为了给老鬼找找土财主的感觉用的。
梁风谨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按道理说,生还的机会不大”
严传江眉毛抖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能排除被困或者被俘的可能性”
“自欺欺人”梁风谨毫不客气的道。
严传江没说话,手指沿着茶杯的边缘一圈一圈的画着。
“你该知道,姜鹏可不是罗文他们这帮毛小子”梁风谨看着严传江说“要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只需要实力足够强横就够了。可想要困住他或者囚禁起来,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做到,作为一个极端主义者,姜鹏带着一队集体自杀殉职可不是没可能,或者说,这事儿他就是真干出来我也豪不吃惊。”
严传江手停了下来,将身子陷进这松软的沙发里,眼睛左右动了动。最后落在梁风谨膝盖上的那条毯子上,盯着那个巨大的所徽说:“他就是死也会给我留下线索,这老东西的脾气可不比你这条老狗来的软,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还不给对方来个疼的,那他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得想办法爬出来。”
梁风谨没搭腔,而是又将脑袋转向窗外:“听梁国说,小文儿曾经说过,邢松当时手里有两队人,而且有一队人马应该执行的是类似阻击的任务。
直升机被袭击的时候。小文儿还没能走出太远,那就说明即便姜鹏有车,至多也就是多行出一倍的距离,那么大的爆炸声,只要不是聋子没理由听不见,可他却没回来。”
严传江点点头:“所以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姜鹏在回晋祠的半路上遇见了那队人马,并且发生过一场激战。”
梁风谨用那干瘦的手指拉了拉有些下滑的毯子:“你刚才也说了,想要留下姜鹏的命,这人的实力要足够强横。”
“不可能是他。毕竟岁月不饶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姜鹏不值得他那么做,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实力肯定大打折扣,在姜鹏面前他不见得能讨到便宜”严传江说的斩钉截铁。
梁风谨一笑:“那是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严传江一愣,然后盯着梁风谨:“你觉得有几成?”
“七成”
严传江身子一颤。然后低下头眼睛来回乱转:“跟老鬼比呢?”
梁风谨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老鬼说过,他们两个交过手,短时间内不分输赢”
“也就是说老鬼怂了?”严传江显然有些吃惊。
梁风谨牵了牵嘴角。
严传江一皱眉。那对小眼睛忽然盯着梁风谨问道:“你跟我交个底,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厚?”
梁风谨想了半天才又喝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才像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然后直视严传江说:“我记得那年搬家,因为他处理一些事情有些耽搁,最后被四个人拦在了半路上,结果这四个人里面死了两个。”
严传江也盯着梁风谨,没一会他那对眼睛一下子就睁的老大!可瞳孔瞬间缩小,就这么盯着梁风谨惊讶道:“原来武装科二队的队长和调查科三队的队长!”
梁风谨点了点头。
“你爸简直就是个怪物!”严传江难以抑制内心的惊恐。
梁风谨皱了皱眉:“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已经脱离父子关系了”
严传江自知语失,所以有些尴尬,就接着问道:“如果真是他,那他完全没必要分成两队,就算大摇大摆的拿走青釭剑,我想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梁风谨一笑:“应该是时间,小文儿说邢松不停的看表,那就说明邢松的行动受到时间的制约,可他们完全没有着急的合理理由。除非涉及到不可抗拒的约束,比如准点班、分秒不差的列车、不停倒数的计时器。”
严传江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忽然道:“也就是说两队人马,两边同时行动,同时结束,分散所里的人力和精力,将自己所面对的威胁减到最低!”
梁风谨点点头。
严传江略有思索的也没开口,过了好一阵子梁风谨才盯着严传江说:“姜鹏这次除了配合罗文之外,还有什么任务?”
严传江眉毛一挑:“你什么意思?”
梁风谨端起茶杯:“钟立风冒这么大的风险,费了这么大的周章,绝不可能只因为一把青釭剑”说完梁风谨喝了一口茶。
严传江纳闷道:“那还能因为什么?”
梁风谨放下茶杯将轮椅转了过来,正对着严传江,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严传江声音沉稳厚实的说:“跟我装!”
严传江一看纸里保不住火,所以一笑:“都说我是老狐狸,跟你这狐妖比起来我道行还差得远”严传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