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坐上车,宋百阳就突然松垮了肩膀靠在沙发座椅上。疼得满头是汗。
牧棉跪在车里扶住他:“你怎么样?”
他摇头,挺直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今天,他知道了太多。
“当年……你是因为这样才突然离开?”蓦然睁开眼睛,他紧紧盯着她,“是不是?”
牧棉原地坐在车上,扯了扯嘴角:“你想知道?”
“是。”他忍耐着。
“那天你说要去看一下朱珠,很快回来。”她沉浸在回忆里,慢慢说着,“然后我想出去走走。没地方去就去医院看宋叔叔了。哈……”她讽刺的眨了眨眼,“正好听到他的忏悔……”
“然后你就走了?”宋百阳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就在我吻过你的同一天,就那么走了?”
她的泪水砸在胳膊上,绽开小小的水花,边掉眼泪边笑,美得惊心动魄:“我能怎么办。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结果害我家破人亡的,是你的爸爸,我的宋叔叔。我甚至有一种……”她抿抿嘴角,“认贼作父的感觉。”
宋百阳猛地闭眼:“他……到死都没能闭眼。因为……没能求得你的原谅,也没能得到我的谅解……”
牧棉诧异的看着他。
“是。当年你没有推开那扇门,他忏悔的对象,是我……”宋百阳笑意苦涩,“我不能原谅他,于是……与他大吵了一架,他病情危急,下了病危通知的时候,我在外面找你……”
牧棉怔住了,喃喃道:“难怪……明娟叫我扫把星……”
吱——
车子突然急刹车。
“怎么了?”宋百阳抬头问道。
管家的声音恭敬的响起来:“少爷,是君少爷突然挡住了我们的车。”
随即车门被打开,一个带着清风味道的男人屈身进来,半边面具愈发显得神秘迷人。他笑着跟宋百阳打招呼:“嗨。百阳。你怎么丢下我自己走了呢?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会迷路的。”夸张的表情不加掩饰,非常调侃的谴责。
宋百阳失笑:“你在这里怎么会迷路。”
他将牧棉扶起来放在沙发椅上,不赞同的看着百阳:“百阳,一个绅士是不会让女士坐在地上,自己靠在沙发上的。”
然后走到他身边,将他的身子扶靠在自己身上:“你伤的不清,靠着我吧。”
然后看着沉默的牧棉,笑着说:“你们继续,可以当我不存在。”
这样一搅,所有悲伤地情绪都化作乌有了。牧棉笑着摇了摇头,宋百阳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轮椅的撞击太过严重,现在他有些晕眩的感觉。
“决定了?”君烛突然问道。
宋百阳轻轻点头。
君烛问的没头没脑:“不后悔么?”
“是。”宋百阳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却清醒坚定,“宋氏早就走到了末路,我是……为了爸爸……而现在,帝国该有自己的世界了。”
“我回来的真及时。”君烛轻笑。
“见过她了么?”宋百阳问道。
君烛苦笑:“没有,你知道的,她根本不想让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