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晴心里有事,赶路飞快,竟是没几日便回到了蜀山剑派。
对于陆冠英,她什么都没有问。
他是怎么回事,乐无邪又是怎么回事,潜伏在各大宗门的魔修一事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真相总有曝光的一天,不用她多费心。
依着惯例,先去见了掌门,他这里么什么好说的,把经过一一讲了,便想把潇湘琴交出来。
玄如河却摇头:“这琴是你所得,就该归你。”倒是大方的很。
到底珍品法器啊……他未必看不上眼,只是门中并无琴技好的弟子,便是他自己,最擅长吹笛,这等须拨弄丝弦的乐器,看着就头疼。
她是被寄予厚望的弟子,能有这样的机缘,他高兴还来不及。
宋雪晴想了想,觉得这东西归在蜀山剑派的确有些不合适,便点头应下了。
回了天绫峰,虽是差不多的说辞,但对玄如镜,她却和盘托出。就连和陆冠英认识的经过也一一细说了,垂眸黯然道:“当年只以为他陨落了,回来便不曾提起,哪想到……”
玄如镜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陆冠英的身份,而是猜到他与那潜伏在玄天宗的乐无邪大抵是有几分关联——炎火门之事玄天宗骤然发难其实也有几分发泄的意味,正是查出了乐无邪也是魔修,这才赤裸裸的迁怒了。
当然,宋雪晴心里很清楚,乐无邪应当与炎火门的那些魔修没什么关系,双方所学的功法就有本质的不同。渺然真人等人,可是以鼎炉修炼的淫修,乐无邪在玄天宗时,却十分洁身自好——便是乐青衣,也不过是好色,并没有将女修当成鼎炉来用。
究竟是谁挑动了谁,亦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巧合。倒是没有定论的。只是巧合只说,总归是有些牵强,稍稍心思复杂一些的人,总会把两者联系道一块去。
“你说那些人称他少主……他会不会故意陷害于你?”玄如镜皱眉,虽然宋雪晴说的明白,但她终究没有亲眼见过陆冠英,更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
宋雪晴想说不会,但终究没能笃定的开口,而是垂下头。低声道:“弟子在那几人身上烙下了神识。他们已经尽数殒命。”
玄如镜微怔。眉头松了松。
没有了人证,即便陆氏一族那边想将她牵扯进来,也大可以称是污蔑。四君子虽在暗门有些名号,但终究名声不好。算不得什么正经人。他们的死,玄如镜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虽然那些个魔修是心狠手辣了些。
“原来你也不大信他,这就好。”玄如镜欣慰的说道,她担心的不过是宋雪晴还挂念着几分往昔相伴的情谊,错待了歹人,这个弟子太难得,她容忍不了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宋雪晴并不吭声,神情有些复杂。
本来是不用死人的,明明她眼见就可以逃脱。陆冠英却在关键时刻冒了出来。要说他真的是凑巧刚刚“路过”,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否则那些埋伏好的魔修算什么?
潇湘琴的吸引力果然大的很,连魔修世家都听到了风声,传出消息这人。看来是真想置她于死地,毕竟四君子还有可能因为她“识相”而放过她,魔修可不讲究什么夺宝不杀人之类的。
陆氏一族身为前皇族之后,自然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陆冠英的琴……似乎还是她教授的。
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同时得了风声,想躲在一边捡个渔翁之利,这才蛰伏不出。而后来,或许是陆冠英念着几分旧情,以为她当真“身陷险境”,方才出声喝止。
这样也不是没好处,陆冠英跟着她在凡人界多年,亲眼看着她是如何对待那些凡人的,心里只当她是个念旧情的人。说不定,她念着他的心意,会把潇湘琴赠他,这样既不用兵戎相见,又能与她叙一叙旧。
他大抵也没想到,宋雪晴会宁死也不念旧情。
他大抵从头到尾也没想到能瞒过她,只是一开始也同样没想到,得到潇湘琴的,会是她吧?
毕竟,她从未对他说过,自己是蜀山剑派弟子。
他所作所为并没有错,魔修本就肆意妄为,杀人夺宝又算得了什么。
她划清界限也没有错,她是蜀山高徒,而他是魔修少主,两人本不该有那场意外交集。
怪只怪,道不同,不相为谋,偏阴差阳错,谁与谁同?
万事不可料。
不过,终究是放下一桩心事。
“弟子是蜀山弟子,先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自然不会理会于他。”宋雪晴踌躇了一番,小声道:“弟子先前因此事,冷待了红郢师侄好一段日子,也亏得他不与我计较。”
“是你救了他,他该谢你,又怎会怪你?”玄如镜淡淡一笑,这丫头怕不是担心红郢与她计较,而是自己心里有愧了:“此事我知晓了,并不怪你。你想开了就好,也算是因祸得福。”
起先宋雪晴瞒下了陆冠英之事,本是不应该,但当时她也以为他已死,不想提起也是人之常情。此刻能坦白说出来,可见她对蜀山剑派极有归属感,玄如镜当然不会再怪他。
“你回来的正好。”思罢,玄如镜也没叫她退下,反而肃容与她说起了正事:“去年银月国师期满,今年正要轮到我蜀山与玄天宗各出一人前去担任,掌门师兄与我说了,这回轮到我们峰,想安排你去,你可愿意?”
这话什么意思,让她去给司徒家当国师?
宋雪晴一愣,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