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欺负他们了?不过就是讨几样宝物看看呗!”长絮故作恼道。
“有什么好看的?门里的宝贝你还见得少么,值得这样为难几个小辈?”长卿一排长者的口吻,好笑的瞅着她:“看来师姐是嫌师父太偏心,回头我一准儿跟师父说一声,赐几件叫你满意的法宝才好。”
“去,油嘴滑舌的,仗着师尊疼你就敢爬到师姐头上了?”
“我哪敢?”长卿笑笑,抓了抓长絮的手:“师姐,咱们快下山吧,再不去,就真赶不上早市了,我还想到处看看呢!”
两人边说边走,没一会就把那呆愣再一旁的几个弟子抛到了身后去。
几个弟子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虽然没说什么,可只是这样也够他们胆战心惊一阵了。
他们久不见内门的师叔,就忘了这尊卑的道理。修士是看重修为不假,可是在宗门里,辈分也是极重要的。
方才他们刻意的举动,往大了说,就是不敬尊长。
真要有心计较,罚他们面壁思过都是轻的。
还好人家懒得同他们计较。
面上的快活消得干干净净,彼此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各自做鸟兽散了。
又走了一段,碰上几个小孩子打架,说是打架,其实是四五个欺负一个,虽说小孩子拳脚没什么力气,但这场面看着就让人皱眉。
长絮本来就爱打抱不平,当即大喝一声,吓得几个小孩子都愣在了当场。他们回过神来,也不敢跑,眼珠子滴溜溜的直打转,七嘴八舌的推卸责任。
长絮看着这样,气不打一处来,难得拽着长卿出山一次,怎么就碰上这么多事儿呢?往常她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就啥事儿没有?别是有人故意找事吧?
可前头那几个也就罢了,后面这几个小娃娃,要真能有这心思就古怪了,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传了口信给外门的执事,让他过来领人。
回头一看,被围殴的小男孩已经让长卿给拽了起来。
都是皮外伤,可是伤的不轻。
小男孩的眼角已经裂开了,渗出了丝丝血迹,挺渗人的,应该是眼眶挨了一拳狠得。别的地方还好,没流血,就是鼻青脸肿,完全看不出丝毫好模样了。长卿撩开他袍子底下的胳膊一看,青青紫紫的,有些看起来还是旧伤,恐怕不是头一回了。
长絮就又要发脾气。
“师姐,既然喊了外门执事过来,就别多事了。”长卿拦住了她,冲她摇头。
长絮怏怏的闭了嘴,她也没发觉,自己竟然很听长卿的话。
“你叫什么?”她干脆不去看那几个惹事的小子,转头关心起受伤的孩子来,反正也不怕他们敢跑,他们还能跑过她?真要跑了,还罪加一等。
小男孩有些惊恐的看着她,不知道是先前被打的痛了,还是被长絮方才的气势所摄,嚅嚅涅涅的说不出话来。
“问你呢,叫什么名字!”长絮并不是个好性子的,她是看他可怜,才对他和气一些,真让她去哄小孩,她没那本事。
“我……我,弟子……”男孩子瑟瑟缩缩的直想躲,可他身边就一个长卿,个头还没他高呢!
“你来问。”长絮无语了,她有这么可怕?
“他不想说就算了,问什么?”长卿笑笑,小男孩装的挺像,可是瞒不过她。他看着那边的几个小孩子满眼都是怨恨,要说惊恐,那还真没有。长絮问了两遍他还故意支支吾吾,这是想干嘛?她是有同情心的,但她的同情心跟她的为人一样淡漠。
那小男孩就愣住了。
“弟子叫林安。”外门弟子如果没有正式拜师,也就没有道号,这几个分明年纪还小,多半还在启蒙极端,因此还是俗家的名字。
长絮愣了愣,从长卿含笑的目光中看出了点什么,面色就冷了下来,淡淡说了句:“倒是我的本家。”就不再搭理这个林安了。
长卿这才知道,长絮原来是姓林的。
那林安眼里就透出几分懊恼来,只是两人并不怎么搭理他,他这会再做什么就是多余了,只能收了满腹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再一边呆着。
他身上着实伤的不轻。
最严重的自然是眼角那伤,长卿想了想,拿出一瓶外敷的金疮药给他上了些,勉强止了血,就不再多管了。
不管这个林安是不是自导自演了这一出,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他并不是单单冲着他们师姐妹来的,她们只是恰逢其会罢了,何况那几个孩子以多欺少本就不对,她们顺手推舟也没什么不应该。不过最后是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那就要看他把事情安排的够不够隐秘了。
看起来,那几个鲁莽的孩子恐怕也不都是二愣子。
给他上完药,长卿唇边含着笑,站在长絮身旁和她一起等外门执事。
林安心里不知怎地就有些发凉。
“弟子红涛见过两位师叔!”外门执事是个筑基期修士,外表看起来年纪颇大,足有六七十岁的模样,留着一把长胡子,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恭恭敬敬的给两人行礼,晚辈的姿态做的足足的,比起前头遇见的那几个外门少年少女,可算是把门面功夫都做到家了。
这才是真正宗门子弟的风范。
长絮昂着头,随意的应了声。
长卿笑着道:“师侄,我们路过时,见到这几个孩子打架,都是同门弟子,应该好好相处才是。师侄将他们领回去,还需好好教导。”
“是,谨遵师叔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