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卟小朋友两岁的时候,已经是上天下地无所不蹿。
她一岁抓周的时候,连降宁帝都来围观了,然而众目睽睽的期待下,什么也没抓到,反而糊了她爹一手的口水,最后抓着人家的手掌睡熟了。
顿时人人都打趣道,这孩子以后肯定是家里的小棉袄。
很可惜,这小朋友并没有遗传她爹爹的超高智商,相反她发育缓慢,平日呆呆笨笨的,跌倒摔跤是她的家常便饭。
令崔和惊讶的是,宝宝摔倒了从不哭,就算摔出了淤青,也是自己默不吭声地爬起来继续玩,这一点,倒和她爹地有点像。
卟卟的脸肤质奶白,生得胖嘟嘟的极可爱,两颗圆溜溜的黑眼睛就喜欢盯着别人发呆,一眨一眨地看进别人心底里去,简直和崔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崔若漆甚至还打趣崔和道,你这是生了个自己啊。
其实也正是这一点,令崔和颇为头疼。
因为某人和她说,宝宝每次用她那圆溜溜的黑眼睛瞅他的时候,他就好像时光回溯,好像二十几年前的崔和站在他面前一般,光是这么一眼,他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就要深深地凹陷下去。Ъ
所以,卟卟那在他人眼中严厉刻板、位高权重、不解风情的爹爹,完全架不住卟卟小朋友的哪怕一点儿撒娇或者哭泣。
为此,崔和还劝过一嘴,但奈何不了宝宝一哭,他心里便溃不成堤,软成一滩。
这也是某位小朋友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几乎要称霸整个相国府的原因。
她那无所不能的爹就差给她当马骑了。
真是个小魔头。
她略微忧愁地叹了口气,她爹管不了这个小魔头,那这个重任就只能担在她的肩膀上了。
所以每次宝宝犯了错,挂着两个泪包委屈地看着她的时候,崔和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不许找你爹。”
之后宝宝学聪明了,娘亲不许她找爹爹,她就去找别人,就比方说她祖父朱海明,二姥爷崔人悦,令崔和无奈的是,就连她舅舅崔若漆居然都倒戈一向。
这根本不科学!
崔若漆小时候对她的各种嫌弃崔和还历历在目,怎么也被这小家伙迷得不知东西?
果然是小魔头转世。
崔和将卟卟托抱在臂弯里,小家伙胖乎乎的,托在臂弯里还能感到沉甸甸的重量,偏生她还不安分,扭着屁股奶声奶气道:“娘亲,卟卟要锅锅。”
“不行,”她头疼地拒绝道:“你爹爹在教你哥哥练武功,你现在不能去打扰他们。”
闻言,小家伙眉毛一皱,委屈地喊道:“爹爹偏心!”
“就教锅锅,那卟卟呢?”
崔和见怪不怪,语气老练问她,“哥哥走路会摔跤吗?”
“不会。”
“哥哥走台阶要人抱吗?”
“不要。”
“哥哥晚上睡觉赖娘亲吗?”
“不赖。”
“这不就好了?”她摸摸卟卟的小脑袋,“卟卟还没长大呢,再长大一些,像哥哥那么高了,就让爹爹教你好不好?”
“好。”小家伙就这么被说服了,小胖手一伸,抓着崔和在她脸上啵了一口。
宝宝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奶香味,嘴唇又软又肉,突然一口“吧唧”亲在她的脸上,让崔和的心都跟着一软。
好不容易被她劝得安静了一会儿,可刚喂完一碗奶糊,她立马又忘干净了,忙仰头问她,“锅锅”
崔和伸手捏捏她肉嘟嘟的脸蛋,抱起她往外走去,“好了好了,我现在带你找哥哥。”
后院安静得很,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她们刚到,就听到小孩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爹”
“手抬高一点。”另一道声音淡淡道。
崔和抱着卟卟,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正咬牙坚持的少年。
褚载今年九岁,长得比同龄人要高一些,少年眉眼初开,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已隐隐有了倾城之相。
卟卟一见到他们的身影,立刻从崔和怀里挣扎着要下地。
“锅锅!”
褚载本来正一心咬牙扎着步子提着木剑,突然腿上猛得挂上了一团肉乎乎的东西,此前他已经扎了一个时辰,这时终于被这股外来的力量拉地身体一歪,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卟卟松开他的腿,爬到他的肚子上,伸着小胖手去够褚载手上的木剑。
这虽然是把木剑,但剑尖仍削得有些锋利,褚载吓得急忙伸长了手,不让她拿到。
卟卟平日里对玩具都没什么大的兴趣,唯独对刀剑一类的,看见就想上手去摸,这一点可能是遗传崔和。
下一秒,褚载身上的重量就消失了,卟卟小魔头已经被她爹给抱了起来。
卟卟却不依,挣扎着想要抓褚载的木剑,“要,要。”
朱长赐将卟卟抱在温暖有力的臂弯里,含笑着声音低沉温柔道:“哥哥的木剑是爹爹给的,宝宝不先来找爹爹吗?”
他这么一说,成功吸引了卟卟的注意力,她扭过小脑袋,两只圆圆的黑眼睛期冀地看着他,“卟卟也要。”
“嗯,可以,”朱长赐弯着眼睛温柔地诱哄道:“那宝宝今晚和李妈妈一起睡,好不好?”
因为宝宝夜间睡觉赖爹娘,不肯和崔和以及朱长赐以外的人一起睡觉,就算白天玩得再亲近,这个人只要一说“晚上宝宝来我这睡吧”类似的话,卟卟就会以一个屁股对着他。pδ
崔和倒是无所谓,宝宝才两岁,确实太小了,需要爹娘陪着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