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医院,你去私人诊所。”
交代完这么一句,薛曼莉就不见了踪影。瘸子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思考起来她这么做的原因。
是喜欢昆仑吗?还是觉得他是个人才可以归到自己麾下?瘸子又想了想自己,低头看着自己半跛的脚,举起残缺不全的手,还有自己头发下面恐怖的样子,自嘲地笑了一下。
然后拖着步子孤零零地向外走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姚云泽坐在离昆仑比较远的地方,有些担心地问。不得不说,昆仑这样子,很难不让人有怜悯之心。
“找到我母亲,然后回内蒙。”
昆仑很真诚地说,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坏人不会有这样的眼睛——姚云泽心里想着,
“真的很谢谢你帮助我,如果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我义不容辞。”
姚云泽摆手笑了一下,“没事,你只要记得帮我在佛前多祈祷就好了。”
昆仑愣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说:“我是喇嘛,不是和尚”
姚云泽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眼睛瞧了瞧天花板上奢华的装饰,带着不同寓意的壁画栩栩如生。
“不管怎么样,我们顺路回圣彼得堡,等你找到母亲,再把钱还给我也不迟。”她看得出,昆仑对于承蒙别人恩情不是很好意思,遂先说出这番话。
昆仑一如既往地平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吃过了早饭,姚云泽还是要去瓦西里升天大教堂采景。背好了画板,“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如果有什么就找这里的护士。我交的钱管够。”
昆仑带着谢意点点头。
东正教的教堂都带有他独特的魅力,俄罗斯的滴血、升天大教堂是姚云泽见过的独一无二的教堂。
没有哥特式的诡异和巴洛克式的奢华,浓重的色彩冲击着视角的每一度。法国旅行家马奎斯是这样描述大教堂的:
“从远处望见它,令人着迷。
错落有致,像座塔,像束花。
乍一看,像筐烂水果,装着菠萝、甜瓜、哈密瓜;
仔细看,又像一个多宝盒,装饰着各色水晶,一颗颗璀璨耀眼的迎着太阳,像金色的鱼鳞,像斑斓的蟒蛇皮……”
大教堂随着姚云泽的画笔,在纸面上逐渐散开。
美人画美景,姚云泽抱着画板画画的样子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来往的游客拍完照后,几乎都会把镜头对准远处的漂亮女孩儿。
或者是站在她身后,将她画板里的教堂和实物教堂排在一张照片中,她的侧脸俊秀美丽,线条优美,犹如达芬奇手下的蒙娜丽莎。
“您好,请问您见到过一位大概这么好,腿部受伤,眼睛是绿色的男孩子吗?”瘸子比划着,对诊所中的护士说,“我是他的哥哥,那孩子离家出走,我很是担心。”
护士抬头看了看他,警惕的目光中有了一点点松懈,“您是他的哥哥,那您清楚他的名字吗?”
“昆仑,他叫昆仑。”瘸子急忙说,这已经是第五家医院了,这么招下去不是办法,明明今早应该出发去特维尔,但是为了找到昆仑,薛曼莉不惜延迟去那里的时间。
护士在本子上翻了翻,又看了看瘸子。
瘸子笑了一下,晃了晃自己的手,拍了拍自己瘸了的那条腿,“您看我,我都这样了,还能做出什么大事呢?”
近期会有一些杂乱的帮派到处找茬,那些因伤住进医院的人不少是因为帮派的斗争而进入医院的。
所以医院加强了安保。
听完这句话,护士才松了一口气,“应该有,我记得是个很帅的男孩子。”
瘸子点点头。pδ
“还有一个好看的女孩子。”
瘸子回头看了她一眼,扭头拖着腿向楼上走去。边走边给薛曼莉打电话,“我找到了,在xxx诊所。”
姚云泽回到诊所,发现昆仑人不在病房。放下画板,拿出自己刚买的水果,走到水房中洗了一把。
洗好了走回去,刚要拐弯走进房间的时候,身后一只手伸出来,捂着她的嘴,把姚云泽拉走了。姚云泽的叫声消失在嘴边,心跳急剧加快,李琨邪恶的脸突然闪现在眼前。在她想要反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是我,别怕。”
一股青草香包围住了她。
“有人追我,坐在这里比较好一点。”说完他轻轻地松开自己的手,姚云泽才慢慢地找回自己的心跳。
两个人躲在了病房对面的杂物柜中。
杂物柜的门是横条状的,黑暗的横条把光一条一条地分开,姚云泽隐约地看着外面模糊的人影。
一个瘸子出现在房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走了进去。
姚云泽看着那人的背影,觉得十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们是来找我的,很抱歉可能会牵连到你。”昆仑在她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耳边,身体一震。
悄悄地,姚云泽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动了一点。
“他们为什么抓你?”
昆仑与她对视,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一会儿,瘸子走了出来,左看看右看看,站在原地抱着胸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面前的杂物柜上,眼神上下打量。过了几秒,他走到了杂物柜前,又盯着柜子看了许久。
姚云泽眼睛贴在缝隙中间,看着那张隐埋在头发下面的脸,怎么也看不清。那张脸越来越近,姚云泽心底想要往后退,却怎么都移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