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吉亚,大山男子监狱。
山即使铺着一层洁白的雪,也是灰蒙蒙的一片。鸟落在干枯的树枝上,好奇地看向扛着铁锹排成队走过的人。
这是昆仑来这里挖煤的第七天。
他穿得很少,手冻得僵硬,身后跟着一名挺着啤酒肚的狱警,这名狱警是来监督他们干活的。
“后面的快一点!”狱警怒吼着,嘴里的雾气喷出,像他生气时的怒火。
瘸子瞅了他一眼,急忙低头一拐一拐地加快步伐,紧跟在队伍后面。
到了煤矿处,他们四散开来,昆仑和其他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戴着安全帽下到矿里挖煤,而瘸子则被留在了地面上推小推车,运送矿下挖出来的媒。
大胡子狱警穿着厚厚的棉袄,坐在屋里监督着他们的工作,同时打开了收音机,听着广播,泡了一杯上好的茶水。
腿放在桌子上,手里拿着报纸细细地看着,茶杯中的热气蔓延开来,好不自在。
大胡子看累了报纸,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张大嘴使劲打了一个哈欠,而后悠闲地看向外面,随意瞅了瞅,然后又坐回到座位上。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神不住地往外飘。
今天很安静,那个瘸子终于不在发出叮铃咣铛的声音打扰他看报纸了,大胡子狱警轻笑了一下,拿着茶杯转身倒水。
水声伴随着收音机中的音乐声温暖了整个房间。
听着听着,大胡子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眼中的惬意被慌张取代,连水杯中的水溢了出来都没有注意到。
“咣当——”
水杯掉落在地面上,沾湿了地面,音乐声不断,却没有人听,外面的噪音传进来,破坏了应有的惬意氛围——
“死瘸子!你给我出来!别想偷懒!”
大胡子狱警左看右看,找不到瘸子的身影。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给我出来,千万不要和我玩游戏,我不喜欢和你这种残缺的人玩游戏!”ps
雪从天空中飘落,一点回应都没有。
大胡子喘着气,定在原地,突然,他向矿井跑去,朝里面大喊——“你们都给我上来!”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枪,矿井中只有他孤独的回音,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寒冷的天,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不过他也分不清,到底是雪融化在额头化成了水,还是因为着急而淌出的汗水。
没有人回答,这里安静得好似不曾有人在。
雪地中,车子急速前行,拐弯的时候因为太滑车尾的弧度变大,在地上画了半个圆。
车内氛围紧张而又兴奋。
“我们这是离开了吗?”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问瘸子。
瘸子轻笑一声,“可不是吗,你看着,那头肥猪定是下午睡醒了才会发现我们溜走。”
车内其他人哄然大笑。
昆仑仅仅是抿着嘴笑了一下,从后视镜中看着那激动的人,而又转头看向旁边开车的人,“格桑,谢谢你带我们出来。”
格桑抬手挠头,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嗐,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遇到格桑,让瘸子和昆仑的越/狱计划变得更加完美。
“离开这里,你们打算去哪里啊?”格桑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
“先回到俄国再说,可能…”昆仑面前浮现了姚云泽的面容,“如果大家认为我们已经死了,那就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
“普通人的生活…”格桑跟着念叨了一遍,“在这个地方,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昆仑点头,“那你呢?要不要跟着我们离开?”
格桑摇头,“不了,反正我离开也没事可做,不如在这里打工呢。”
想到格桑的那份差事,昆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你离开那里,德吉怎么说?”
格桑一愣,而后咧嘴笑,“能说什么,他一直都清楚,我的心思不在那里,放我走他巴不得,少一个人和他抢饭吃呢。”
“德吉不会这么想的,”昆仑纠正。
格桑笑着看了他一眼,瞥到昆仑脖子上戴着的那串东西,“呦,还没还俗?”
昆仑低头看了看脖颈中的佛珠,点点头,“是。”
格桑觉得好笑,“你头发都这么长了,还要当喇嘛?”
“没时间剪头,毕竟俄国是信仰东正教的国家,剪了太过于引人注目。”
格桑只是笑着摇摇头。
“咯吱——”
车子停了下来,车里原本的热切的氛围突然冷凝,表情严肃地看着格桑,又转头看着身后,四处张望。
瘸子愣了一下,下一秒找回理性,试探着问昆仑这位好友,“弟弟,我们…到了?”
格桑这才回头大笑着点头,“哈哈哈哈,吓到你们了吧!”
昆仑无奈地看着格桑,“他们原本就没有安全感,你何必要吓唬他们呢?”
格桑嘿嘿一笑,“行了,你们赶紧走!我也要回去了,不然一会儿就被抓了。”
众人吐出一口气,“谢谢你!”他们诚恳地队格桑说,下车的时候都握了握格桑的手,瘸子想着要不是因为在车上,他们就会给格桑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了!好弟弟,以后来俄国找哥哥我,有什么事都给你解决!”
说着我住了格桑的手,瘸子余光瞥到车外站得笔直的昆仑,“那就不耽误你了!”说着就要下车,格桑收回手,不着痕迹地在车背上抹了一把。
下了车,他们按照格桑告诉他们的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