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云泽想问什么,孙罗恒不仅知道,而且想了好久,他一直在斟酌着该如何对她讲昆仑的事情。既然她问了,孙罗恒就不用找时机去问了。
“你想知道点什么?”电视遥控器在他手里摇晃,姚云泽抿着嘴思考了一下后笑着问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孙罗恒轻笑,“那不然呢?我没什么厉害的,就是这双眼睛,”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老辣,看人特别准。”
姚云泽点头,开门见山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认识你的。”
孙罗恒张了张嘴,而后笑了,“我以为你会问我他喜不喜欢你。”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孙罗恒抬手摩挲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侧头看她,“他怎么和你说的?”
“你实话实说,我都可以接受的。”
“啧!”孙罗恒靠在沙发上,翘着腿,“行吧,你不怕,那我就直说了,我们通过薛曼莉认识的。她只告诉过我,昆仑也是被她’捡’回来的,其余的没多问。”
姚云泽皱了皱眉头,“他杀过人吗?”
孙罗恒一滞,“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杀……人?”孙罗恒坐直身子,“阿泽你想什么呢,杀人?这可是违法的。而且他一个喇嘛,怎么会杀生?”Ъ
“小姑父,弗拉季斯拉夫都告诉我了,他说你们的这个组织就是敢死队,杀人是平常的事情。”
“不是,阿泽,弗什么拉夫?他是谁啊,他说什么?我们是敢死队?你既然叫了我小姑父,那就应该信任我,我怎么会骗你……”
姚云泽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孙罗恒接过去,定睛一看,是他教昆仑射击时的样子,他们身后是火红的胡杨林。姚云泽注意到孙罗恒身子下意识地震了一下,而后眉头紧皱。
“我说刚刚说,你实话实说。这虽然只是一张教射击的照片,不能代表什么。但我还有其他照片,我不想……”
“我说,我都说,”孙罗恒颤抖着手把照片放在桌面上,神情中多了几分沧桑,“昆仑和我,还有薛曼莉,确实在这个组织里待过一段时间,但是……”孙罗恒抬起头,眼眸中的漆黑淹没了她。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呆在一个敢死队中。”
他再次回到基地时,往日热闹的地方居然没有任何欢笑声,更没有机器运转的声音。舔着刀尖生活让他对危险十分敏感,他躲在离油田不远处的森林中,观察着这个诡异的静谧的基地。
不一会儿,几辆军队的车开了过来,从绿色的军车上下来许多人——是他的好兄弟,他们的手被困着,眼睛被蒙住,身上灰蒙蒙一片都是土。
他看着他们在军队的押送下,走到了他们居住的红房子前。那些扛着枪的人,笑嘻嘻地让他们跪下。
一排人,跪在红房子前。
下一秒,森林中的鸟儿成群飞起,扑扇着翅膀离去。
孙罗恒握紧了拳头,狠咬着牙根。
他的好兄弟如同一座座殿塑,颓然地倒在地上。笑声掩盖住了他的悲伤与愤怒,他们的车轮从尸体上压过,消失在森林远处。瘸子头埋在地上,手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中流出来。筆趣庫
听不到汽车的轰鸣声,听不到鸟的叫声,闻得到血散发出来残忍的味道。
瘸子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走过去,嘴里念叨着,“……对不起,我特么就是一个懦夫……对不起,我没能阻止…对不起……”他跑到尸体前,温热的血在地上流淌。
孙罗恒摘掉他们头上的布,抬手将无神的眼睛合上,泪水从他眼眶中滑落。
“啊——”
他半跪在地上,仰头大声吼叫,脖颈处的青筋暴起。
将他们埋葬在春日的杨树林叶下,孙罗恒穿着一身血衣回到房子里。红房子在夜色中像一幢吃人的怪物,血淋淋的,他胸腔起伏一下,拖着腿走了进去。
“呜呜呜——”
走进去,他听到了类似于小动物般的呜咽声,一下子警惕起来,环视凌乱的客厅,他拿起一个玻璃酒瓶,拖着腿,向楼上走去。呜咽声随着他塔在地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声音像是被锯过一般。
又像是春天的猫叫,凄惨而又恐怖。瘸子握紧了手里的东西,额头早已渗出了汗水,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身子贴着墙,默数三个数,猛地转过身去。
啤酒瓶掉落在台阶上,有弹性地跳跃了几下后,碰到墙壁,碎成一片又一片。
孙罗恒像是被施了法术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前,一个小女孩,被绑在桌子上,下身赤|果,血迹斑斑,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不叫衣服,更像是碎布。她绝望的看着他,慌忙地摇头,恐惧和害怕将她的眼睛填满。
孙罗恒木然地将眼睛移开,地上躺着许多女人,她们早已死去。但身体无一例外都没有穿衣服,全都是伤。
嘶吼声逐渐变小,她绝望地看着他。身子不停滴地颤抖着。
他看向没有关牢的窗户,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别怕,”孙罗恒说了一句,声音却如同枯木,“别怕,我是瘸子,”他抬起手,慢慢地走向她,“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瘸子,”说着,使劲拍着自己的大腿,看着早已不成人形的女人,亦或者是孩子。
“你别怕……”他轻声说,“我是来救你的,我给你解开好不好?”
那人看着他走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