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姑娘见自己晕倒,也没引起徐茂辉什么特别的怜惜来,不但没过来表示一点抚慰,看样子那眼光也一直停留在别处,可能到如今连看她一眼也不曾,便知今日事又不成,哭泣就越发真心了起来。
娇弱的身姿,凄凄哀哀梨花带雨的模样,别说是男人,便是女子看了,也会不由心生怜爱。
明玫安慰她几句,让她身子不好不要出来服侍了,好生歇着去。又叫人去给她请个大夫瞧瞧,看这忽然眩晕是个什么症候,交待她以后好生补养身子。
邢姑娘柔顺地答应了,哭泣着去了。
这姑娘是个有心思的。那时明玫让她们搬地方,后来都坐着马车出了庄子了,结果说是那姨娘肚子痛,她说通赶车的又回了庄子,住到现在。
明玫听说,她在这里很是活洛,想法交好了庄子上的好几个人,平时有人帮衬有人跑腿,所以不肯挪窝儿。于是明玫便也由着她了,还一样好吃好喝地养着。
可这纵容,却让这姑娘觉得是男人对她的怜惜,才会跑去那么十里长亭泪眼相送地演一出儿。
大约是没有落着霍辰烨的好脸色,加上明玫此后就将她家大肚子姨娘转到了别处。所以如今她并不敢过份,怕万一真惹了明玫那对母子遭秧。
这才收敛没有多久,就又敢动作了。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姑娘也是个战斗机啊。
表嫂程氏很被她的模样打动,私下里跟明玫嘀咕:“……不过没人时往男人面前凑了凑,可真舍得下手啊。两颊被打得通红,不好好处理晚上可能就会肿了,还有人中处,深深的指甲印已经浸出血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家……”
明玫点头附和:“救人心切,又是粗使婆子,手下便失了轻重。”
程氏笑笑,知道明玫在说和气话。没有主子示意,谁敢在个花儿一样的姑娘家脸上动粗。
“说到底,这丫头长得太好了,再行事出格,难免更惹人的眼。”
明玫玩笑道:“谁能象表嫂,从来没有惹眼的人。”
贾谊还有一个侍妾,也是程氏给开的脸,人很老实听话,没有生育,在家里贤惠的帮着程氏照看一家人生活,是程氏的臂膀。程氏能这么出来放松一下,就是因为家里有那位在。
然后贾谊走时,程氏又选了两个丫头跟着服侍,再回来,自然也是要开脸做侍妾的。
所以说,范氏就是个假淑女。明明自己要来看自己老公表现的,结果还没等男人有任何表示,她就按捺不住跑进去撞破人家好事了,是怕自己男人果然受不住诱惑还是咋的。
这也罢了,还动粗收拾人家一小姑娘。
象程氏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贤惠啊。
程氏闻言就笑看着明玫,道:“你又有谁惹了你的眼?烨表弟虽然以前有些这方面的名声,但是现在,还不是乖的猫似的,家里家外……”
她本想说家里家外收拾的清清爽爽,没有留人碍她的眼。话到嘴边想起西北那边来,就忙闭了嘴。
还好范氏这时从外面进来,对明玫佯怒指责道:“好啊你个贺妹妹,自家的丫头纠缠男人,这么没脸的东西竟是半点不处置,还寻医问药的侍候着?你这是要故意纵容吗?”
明玫见她这么当面责问,便知道她没有真的放在心上生气,便笑着回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当然你家相公也无缝,所以才没被叮上不是?你又没损失,你急什么。”
说得几个人都笑起来。
笑过之后,明玫就说起这邢姑娘的来历来。
“……身契在我这里,不过家里暂时出了事儿而已。若是能容得下,将来于男人仕途就是一股助力。”
大家都是人精,听明玫这般说来,各在心里过了一遍,便知道明玫的意思。
人家亲爹是圣上亲信,亲老公是太子亲信,自然可靠消息比她们多,既然这么说,自然就是邢阁老起复有望。
范氏想了一遍,知道这是个巧宗,心里便十分感激。
但她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人太妖娆了些,何况我家相公也并不喜的样子。”
明玫看着她笑:“不是不喜才好吗?你想提携他喜欢的人不成?”
这是真正的实话,但绝不是以贤良为旗号的女子该说的话。以男人的喜好为喜好,以男人为天的调调才是淑女正道啊。
范氏就横了她一眼,责怪她不该乱说。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不要这么赤果果说出来多好。
心里却很受用,她见识过明玫说话滴水不漏的样子,知道这是明玫把她当姐妹了,才这般口不遮拦的。
口中就叹息道:“人不是个安份的,将来再有娘家撑腰,只怕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是罢了。你不是也不留么?”
“我是领了世子爷之命行事的。”明玫道。
因为霍辰烨不喜,也明确说了要让她处理,却反而让她悠哉起来。如果霍辰烨宝贝儿她,没准她也早早把人打发了吧。
顿了下,她压低了声音,轻笑着道:“我不是个能容人的。”
就是承认自己是妒妇了。
这话更是浅显直白,范氏和程氏闻言皆默了默。
程表嫂轻责道:“有些话可是混说的?小心被有心人编排出什么去。”
上有公婆下有弟妹,偌大个宅门儿,人多嘴杂的,万一被人抓到把柄,后果可大可小呢。
何况真不容人可怎么行。虽然相公交待她不要多事,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