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贾金兰,明玫早就绕道走,而对于卢佩仪,当初她出言帮她解围,如今她出力救她解困,也算两不相欠吧,再多打交道实在不必。
才准备遵姐命去做做和平鸽,象明璐小姐说的那样去和那焦家小主子们打成一片去,就有个婆子来传话,说荣华院里,卢佩仪正等着,定请明玫去叙话去。
偏生不去,倒显得刻意了。
这荣华院,就在荣欣院边上,说是院,其实和荣欣院一样都很小。院里草木繁茂,主道也是林阴森郁,让人不由觉得有些身上发凉。主屋是一座两层的楼房。一楼似乎原是待客的厅堂,二楼才是一间睡房和一间空房,另有一个不大的平台。卢佩仪就歇在二楼这间睡房里。
这里显然长久没有人住,各种用品俱不备。但似是常常有人打扫,屋里倒也算干净。明玫一路进来也不曾遇到什么人,冷清的厉害。屋里屋外一应丫头婆子俱无,只有那贾金兰正坐在床边的绣墩儿上,满脸羞愧地不住道歉:“都怪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提议去湖边玩就好了,姐姐也不致于落水。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儿,叫妹妹可怎么是好,只怕妹妹也没脸活下去了......万幸如今无大碍,妹妹总算放了些心。只求姐姐千万宽宥妹妹这一遭吧......”
卢佩仪躺在床上,气色尚好,面上的表情淡淡的,半天才开口道:“......我只是吓着了,歇一歇便好,妹妹不用难过。”一撇眼看到明玫进来,立马殷切地招呼道:“妹妹来了,快请坐......多谢妹妹救我。”说着便要起身行礼。
“姐姐快别动,好生暖着,小心出来敞着风。”明玫快走几步到床边按住她肩膀,把掀开的被子忙捂回去。
卢佩仪挣着身子从被子里把手抽出来,紧紧握着明玫的手,含笑道:“妹妹放心,我虽被冻了一场,倒没做下病,太医已经看过了。这都多亏妹妹来救的及时。若妹妹来晚些,姐姐且不知怎样呢,妹妹真是我的福星。”说着便撇了旁边贾金兰一眼。
贾金兰被这一眼撇过,便自己对号入座自动列入灾星领域,脸上便有些讪讪的,看着明玫,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贺家妹妹就是腿快,又人小胆儿大,连我看着都被吓瘫了,心里急慌着去叫人,偏生腿软跑不动。可不是多亏了妹妹了。”
明玫陪着笑,连连道:“凑巧,凑巧。若是我见了,也定然腿软的。好在,是船跑不是我跑......”
卢佩仪又道:“妹妹小小年纪,宽厚仗义,很得贺家家风真传,让姐姐不只感激的很,也着实佩服的紧。”
明玫虚汗,傻傻道:“哪里,哪里。我家仗义的家风么,据说传男不传女,妹妹没怎么被吹着......”贺家家风?宽厚仗义?......有吗?
“妹妹若不嫌弃,以后姐姐只把妹妹做亲妹妹看待,既报妹妹的恩德,也就近熏陶些妹妹的淳厚正直之气......”
贾金兰插话道:“是啊,也学些妹妹的胆气。”
明玫道:“客气,客气。我其实,我其实各种气都不多,我其实不爱生气......”
“不怕妹妹笑话,姐姐这脾气,原也是个不大会与人好相处的。偏第一次在郑府见着妹妹,我就觉着妹妹可亲近的很,不象有些人平白也会惹人生厌,后来咱们姐妹果然相谈甚欢。可见这人的禀性脾气谁与谁合,一早都是注定了的。今日又得妹妹出手,这真真是我的造化了。”
明玫讪讪道:“侥幸,侥幸,姐姐原就是个有福的。”
提起上次,贾金兰彻底没话可插了,她也已经陪了软话奉了笑脸了,也就罢了,她歉已道过,可没有必要一直在这里看人冷脸。因此等卢佩仪话一落音儿,她便站起来道:“卢姐姐和贺妹妹有说不完的话呢。那我便先告退了,回头再来看姐姐吧。”说着站起来微福了一下便往外走。
明玫也忙站起身来:“姐姐好生歇着才是,我也回去了,免得在这里倒累的姐姐费神说话。上午便玩的太久了才回去,倒叫我家太太好找。因此妹妹这下午晌也不能在外留的久了,要早些回去太太身边免得太太担心呢。”
卢佩仪拉着明玫的手不放,对贾金兰道:“贾妹妹且去忙你的,不用再过来了,让我和明玫妹妹清静说话。”竟是撵人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她,只转头对明玫道:“妹妹陪我说说话吧,不然我一人倒挺闷的。说到你家太太,上次给我的镯子极好看,我极中意的。连我祖母也说那镯子做工精美,图雕别致,很是夸赞呢。——我也不累,只稍歇息一会儿也就出去了,到时便与你一起去跟贺伯母道谢呢。”
贾金兰停了停步子,看了眼明玫,动了动嘴唇似想说什么,终什么也没说出口,缓缓走出门去了。明玫在身后道了一句:“贾姐姐走好。”贾金兰勉强点了个头。
耳听着贾金兰的脚步声下楼去了,卢佩仪才悻悻开口道:“这个贾金兰,假惺惺来道歉,却不提她撞我落水之事,只说她不该带我去湖边。避重就轻,毫无诚意。”
明玫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假假道:“她大概也吓着了。”
“她哪会吓着,她胆儿大的很呢。张嘴闭嘴就是‘我堂堂国公府小姐,我堂堂国公府小姐’的,从来没把什么人放在眼里过,哪见她怕过。”
说着撇了撇嘴看着明玫道:“什么国公府小姐,不过挂靠国公府个边儿罢了。谁不知道真正的国公爷不过是她爷爷的兄弟,在她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