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刀笑起来,他就知道会这样,一并腿站直身子行了一礼道:“是!”
这几天封刀每天都带回来不少菜式请大家品尝,府里都知道他们被派出去张罗宴席了。明琪和大姨娘都很感动:小七你真是太为姐姐尽心了。
封刀他们出去忙着,家里大家也忙着,明玫带着明璋和明琪和族亲们一一见面,送礼,叙话,哈啦够了说正事儿:大姐婚期说话就到了,老太太年纪大了,又旅途劳顿伤了元气,老爷太太也交待不能让她多费神,所以具体婚宴怎么安排,出嫁有哪些细节和讲究,长辈们教教吧,最好出人出力呀。反正乡里婚嫁不都是这样么,一家有事,一族相帮。
结果,就吵吵起来了。
贺家族亲是这样的,明玫爷爷的爷爷和另外几家的祖上是两兄弟,明玫家这边是老二,老二生独子,三代单传到明玫他爹。另外老大家呢,具体几代怎么枝蔓下来的不详说,反正现在分七户。人家七兄弟是有排行的。贺石根他爹在这七兄弟中其实排老六,只是他爹正好是他们亲兄弟俩个的老二,就那么乱叫着。
最先出来叫嚣的是那个真正排二的族伯,高扬着声调冲明玫道:“你爹如今得意了谁也不管,现在倒知道回来请大家帮忙了,他还真好意思啊。”
明玫是晚辈,只好笑呵呵地道:“小七年纪小不大懂,求叔叔伯伯们帮帮小七吧。叔叔伯伯们的话小七会转告给父亲的,只是叔叔伯伯们再有气,难道会真不管侄女儿不成?”
小丫头姿态放的低,一群长辈儿倒不好跟个小辈儿使劲儿过不去。关键是你跟她过不去也没用是吧。于是一群人只管说东说西地一气混说,这个说贺正宏曾对族里长辈出言不逊,那个说他对平辈也不给脸,还有人说他于族里根本就象外人一样,大家都快不认识他了,无心相帮哪。
声讨一阵子贺正宏,然后爷爷辈儿的族长同志终于不愤发言了,直接怪罪老太太无礼,回来这都好几天了,竟然不上门给他见礼,论辈份论年纪,都该老太太来拜见他才是啊。
明玫知道,这才是重点。
这些年,贺正宏母子一直对当年贺老太爷去世时一族里的态度不满,至今贺老太太最烦的就是他们这些年纪大些的,当年可不就是欺负他们母子的元凶嘛。族里那些个晚辈去拜她,她一般也挺和气。可是这些同辈儿,去她面前认错没准她还负气懒得理呢,现在还让她来拜你,拉倒吧就。
当然如族长这般的长辈自然心里有数,争这个礼数无非是想让老太太先说句软话,让大家有台阶下,于是当年事也就揭过不提了,以后大家好好的,面子里子都有了。
想得倒美。
明玫暂时不管这历史遗留问题,免得激化矛盾,只依然笑嘻嘻道:“老太太如今身上不爽利呢,族长爷爷何必跟身子不舒服的老人家争这个,当年的事儿我们晚辈的不大知道,族长爷爷当是清楚的,这话题说来只怕太长了,以后慢慢掰扯吧。只如今大姐婚礼眼看就到了,小七想请叔叔伯伯们帮忙张罗张罗......”
一个族伯打断道:“这敬不敬长辈就且先不说了。各家都有后生家,正宏兄弟如今做着那么大的官儿,多少照应点族里的孩子啊,提携提携后辈人这是多大的恩德啊,这总行吧。”此话题得到了最广泛地参与讨论。
村上的大姓是鲁姓,有几十户人家,鲁家有学堂,贺家子弟都是去的鲁家学堂附学。可人家鲁家请的先生教鲁姓学生更用心些,并且因为人家人多势众,去附学的外姓子弟总被鲁姓子弟欺负取笑,所以一般的后生家若没有非常坚定的求学的心,常常坚持不下来。象贺石根这样的,能读好几年书,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最后大家意思是,把族里几个长进的后生家送去京里,到贺正宏那儿读个书呀。这没问题吧?
明玫表示这个提议可以考虑,不过咱小人儿一个,没这权力决定,需要请示父上大人再说。如今,咱先帮把手儿把明琪姐姐的事儿办了再说吧。
有伯伯道:“这有什么好请示的?家里的子弟上门去求个学,这么正当的事儿如果堂弟也拒绝,那还算是贺姓子孙吗?小侄女你只管答应到时带回去就是。”
明玫点头表示这事儿可以从长议宜,容她考虑考虑可行性。
这事儿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弄不好接收了人家子弟进门,从此不只衣食住行,从教育到健康到婚娶到将来仕途都得给人家负责到底,这事儿可大可小。
大家便有些急火了。
然后又有一位族伯提出了新的要求:“如今你们那房嫁女,这般排场,得浪费多少银子钱啊,我们家石花当初嫁的时候,不过用个毛驴车送的。这说出去,还象不象同一个贺家人啊。”
这个话题好,然后又是一阵议论纷纷,重点就是这贫富悬殊也太大了呀,说出去贺正宏老爷也没面子呀,适当给各家点儿经济补助啊。比如你想摆五十桌酒席的,你改成摆三十桌行不行,省下来的钱给大家也花花嘛,又得大家感谢又没有多浪费半分这多么好呀。
但这话题议了很久,话说得很透,但就是没人直接提出要钱的事儿,还是没脸说出口啊。想等着明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