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想问的,是花花董事长有没有发现周露娜的事,而董事长耳里,却听成了他有没有发现傣县什么事。
还真有。
花花董事长凑上前来:“大半个小时前,傣县军营有好几辆卡车呼啸而去,车上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荷枪实弹?没听说打仗啊。”
“哪儿是打仗啊,追逃犯呢。听说军营有俩叛徒,被押送到西南军区司令部,车开出傣县没多远,就被人劫了。”
赵诚愣了,大半个小时前,他们正结束陈铭订婚宴,来到金融中心签订协议呢,没听到大街上的动静。傣县营部要押送两名叛徒,除了二连副连长刁斯槐和狙击班长,还会有谁呢?
三两步走到角落,拨通萧剑锋号码,电话处于关机状态,这才想起,萧团长这几天率队奔赴一线了。拨通舒营长电话:“二哥,车被劫了?”
舒凡正忙得焦头烂额。
刁斯槐从川省白泉调到特战团,军方属于将计就计,对此人的怀疑早就开始了,本想放长线钓大鱼,挖出边境恐怖分子的老巢。没想到傣县营部管理不善,未严格落实团部布置,差点铸成大错。
绑架事件后,萧剑锋立即收网,刁斯槐和狙击班长被内部控制。初步审问,刁斯槐将所有的账都赖到了班长头上。而狙击班长,并未和黑势力有什么勾结,只是为了巴结领导,在刁斯槐逼迫下擅离观察岗位。
西南军区打算把两人押回司令部审讯。不料押送车开出特战团守防范围后,遭遇到突然袭击,刁斯槐和狙击班长脱逃。
现在,特战团和各部队在地方公安、武警部队协助下,正紧急展开搜寻行动,所有陆海空出入通道均被封锁。
这,正是野狼要干的一件大事,他甘冒风险亲自出马,也说明了此事的重要性。
刁斯槐作为一枚打入军方的棋子,野狼花了大血本。从去年赵诚参加白泉军训时,野狼已经看中了此人。当时的刁斯槐,是富士会社的人,听命于中原区负责人何少勇。
中原区被赵诚彻底摧毁之后,刁斯槐一时失去了价值。野狼从富士会社华夏国分社社长藤田手中,将此人挖到了自己旗下,并动用各种关系,将刁斯槐调到特战团傣县营部。
刁斯槐的任务很简单,摸清特战团在边境的军事实力和布局。
此时,华夏国、越南、老挝、缅甸等数国联合扫黑行动,正进入第二阶段,目标是摧毁边境线上的毒、黄、贩、私等团伙,为东盟经济开放保驾护航。
野狼负责的特工基地,就处于三国交界处的原始森林,摸清扫黑行动的进展和军事力量布局,显得异常迫切。
刁斯槐来傣县营部几个月,初步掌握了一些野狼所急需的情报,但它们尚未被传递出去。
这就是刁斯槐的价值之所在,也是野狼铤而走险的原因。
成功袭击押送车辆后,野狼并未带刁斯槐逃离。他对于军方的应急能力,有着充分的估计。如果乘车、乘直升机逃亡,无疑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他命令刁斯槐以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方式,徒步穿越森林,前往某个指定地点会合。
一切,都经过了精心计算。
搁掉电话,赵诚边思考,边向花花董事长走去,这老头听到赵诚有能力把他安置到金融中心,以为他打电话是给中心的人,正乖乖地等着回音呢。
赵诚估计到了刁斯槐对野狼的重要性,但没有估计到野狼会亲自出马。但他也估计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此精心筹备的计划,脱逃后的刁斯槐和狙击班长,一定会以所有人都想不到方法隐藏起来,不可能再被找到。
这是种什么方法呢?
花花董事长讨好地凑上前来:“小哥,刚才你说,有办法把我安排到……”
“哦,都忘了这事了,我带你去找管事的。”赵诚猛拍了记脑门,打量了眼浑身上下脏得像垃圾工的董事长,不免长叹了几声。
人生,真是令人难以琢磨的东西啊。这老头想当年何等风光,上市公司董事长,七老八十岁,随随便便就搞个如花如玉的姑娘家来玩,没料到遇到个美貌却心如蛇蝎的周露娜,到头来被人算计得倾家荡产,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别捡了,几筐破水果,以前你搁都不搁眼里,现在成宝贝了?”
见老头手忙脚忙地捡着倒翻在地的水果筐,赵诚不觉又好气又好笑,人到落魄之时,眼中哪儿都是救命稻草啊。
“嘿嘿,小哥说的对,有钱时不珍惜,现在落难了,能填饱肚皮的都是好东西喽。”花花董事长倒也老实,自我解嘲着,“小哥呀,不过南方这些水果可真是好东西,十多分钟前,有两个年轻人路过这儿,没带钱,用两根皮带换了几斤去呢。我一看,这皮带正宗牛皮货,也是好东西,就……”
赵诚猛地瞪大了眼:“皮带?在哪儿?”
老头掀起衣服,露出两根被他系在腰间的皮带,嘿嘿傻笑着:“你瞧,我打算卖完水果,到二手货市场把他们卖了,好歹能值几十元。”
赵诚箭步上前,三两下就把皮带解下来,凑近路灯下细瞧。
是特战团配发的军用皮带。
“那两个年轻,往哪个方向去了?”赵诚的脸色,变得无比冷峻。他刚才想起过,黑势力解救了刁斯槐两人后,必不会常规逃离,而是会采取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式。
是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儿是傣县闹市区,是特战团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