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这等事?”黄裳露出吃惊表情来,随即解释道:“我正月二十六日下午便离开沧澜城了。”
陈明允听他解释完,心中隐约明白怎么一回事了,那王阴龙压根就没碰见黄裳!纯粹把他们苍梧派的人当猴在耍。
一丝怒意在他心底慢慢滋生着,但只是针对王阴龙的,因此并未流露出来。
“黄兄要不要随我一起去沧澜城呢?好看看住宅的损失情况。”陈明允很快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黄裳。
“我最近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便算了吧,而且我离开沧澜城之前,已经将宅子委托给一位朋友,劳烦他替我转让了,宅子里没什么之前东西,被洗劫一通,也损失不大,至于抓捕劫匪的事,天策府应该会处理,也无需我操心。”黄裳回答道。
“也对。”陈明允名为强求,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与黄裳拱了拱手,说道:“黄兄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此话怎讲?”黄裳问道。
陈明允笑容温和的说道:“如果你晚一天离开,恐怕就有危险了,不是吉人天相是什么?”
“嗯。”黄裳点了下头,报以微笑,不再搭腔。
“不知明允道友光临鄙派有何贵干呢?”赵朴初接过话茬问道,虽陈明允年龄不过二十来岁,但他并未以高辈自居。
陈明允将目光从黄裳身上稍稍挪开,转而望向赵朴初,回答道:“有一些事情想询问贵派。”
“不知明允道友想问什么呢?”赵朴初试探性的问道。
陈明允并未回答,脸上那抹微笑仿佛一成不变似的,和和气气的问道:“不知贵派陈首座现在何处?这些问题是关于我师兄刘劭的,陈首座跟我师兄往来比较多,我问他,他可能会比较清楚。”
赵朴初很不想陈沐阳跟苍梧派搅合在一起,但陈明允的要求着实不好拒绝,稍稍迟疑,与身边杂役弟子吩咐道:“去将陈沐阳叫来。”交代清楚之后,看向陈明允苦涩一笑,说道:“我师弟陈沐阳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受了刺激,精神可能有些不太正常,一会他若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或者说冒犯到了您,还请明允道友见谅、勿怪。”
“不知陈首座受到了什么刺激?”陈明允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他儿子陈渐青,本是我派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谁知十几天前遭逢意外,被我派一位老祖宗打成了重伤,落下了终身残疾。”陈沐阳叹着气说道,虽然他对此持幸灾乐祸的态度,但在外人面前决不能表露出来,同门和气至少要维持着。
“贵派那位老祖宗为何打伤他?”陈明允好奇的问道。
陈沐阳露出无奈笑容,说道:“不瞒你说,我派那位老祖宗疯了几十年了,死伤在他手里的弟子已经不计其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明允点了下头。
双方闲聊了片刻,陈沐阳终于是赶来了,一手被沈云清搀着,一手拄着一根拐杖,走路还是颤颤巍巍的。
十几天没见,陈沐阳仿佛苍老了数十岁,头发白了很多,眼角、脸颊也因急剧消瘦而布满了皱纹,气色更是憔悴无比。
五十多岁的人看着跟七十多岁的人样,还是饱经风霜那种。
黄裳和赵朴初看着都吓了一跳,陈沐阳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两人面面相觑,一阵无语。
陈明允以前没见过陈沐阳,只当陈沐阳本就是六七十岁的人,再加上赵朴初先前那番话,也没太在意,起身见礼。
“苍梧派陈明允见过陈首座。”
陈沐阳一副风烛残年、大限将至的模样,连耳朵也不灵光了,似没有听清,毫无反应。
一旁沈云清与陈明允赔笑道歉,而后低头在陈沐阳耳边提醒了一下,“师兄,苍梧派的陈明允。”
陈沐阳这才像个弱智似的反应过来,大声问道:“明允啊,不知姚广孝姚上人跟你是何关系?”
陈明允哭笑不得,自己跟他不过相隔四五步远,他说话却用这声气,像是隔了一座山沟似的,生怕自己听不见,看来还真如赵朴初所言,这家伙精神出问题了,但出于礼貌,并未介意,认真回答道:“正是家师,刘劭便是我师兄。 ”
“哦,这样啊。”陈沐阳大声应道,而后又问:“听说你有事情要问我?”
“嗯!”陈明允点了点头。
“你问吧。”陈沐阳双手拄着拐杖,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
陈明允也坐了下来,问道:“不知我师兄刘劭还在玄阴宗吗?”
陈沐阳露出奇怪之色来,纳罕道:“早走了啊。”
陈明允又问道:“他是几时离开的?”
“几时啊?我想想。”陈沐阳皱眉思忖起来,想了一阵,突然大叫:“呀,我也记不得了,不过他在我玄阴宗只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还是我亲自送的他叻。”
赵朴初实在不好意思让陈沐阳发言了,在旁插了句嘴:“正月二十九早晨到的,三十天一早走的。”
陈明允闻言陷入了深思。
一旁赵朴初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吗?”
陈明允回过神来,平静道:“我师兄刘劭从你们玄阴宗离开之后,并未回山复命,这般算来,他失踪已有一个多月了。”
“刘劭失踪了?”赵朴初闻言吃惊至极,随即想起了黄裳先前那莫名其妙的提醒,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会选择跟谁合作?什么叫再给一次机会?合同都签了难不成还有反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