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我将寒漓精魄提取出来之后,会截留一部分给你,供你修炼寒漓剑诀。”
黄裳并没有刻意证明,只是这般轻描淡写的说道。
秦犴神色微变,道:“寒漓精魄比凝神丹可珍贵多了,我未必偿还得起。”
黄裳并不在乎这些蝇头小利,随口说道:“你就当我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说罢,取了些冰灵花药液和灵兽血肉给他,并嘱咐道:“你既要回寒霜岭,我便不能替你护法了,修行时自己小心,莫过于激进,每次药浴最好只加半滴药液进去,否则你身体承受不了,恐有风险。”
见秦犴点头表示确认,黄裳便送他离开了。
回到静室之中,看着装满寒漓灵液的十几个大桶,黄裳便觉一阵头疼,出声叫醒了在棺材里恢复元气的穷蝉,问道:“你那日在寒霜岭上与我说,重旋离心法能将寒漓精魄从水中轻易分离出来,可是真的?”
当初黄裳敢对王忠许下那听起来极不靠谱的承诺,自是因为穷蝉对他做了保证。
王忠如今尚未弃他于不顾,完全是看在寒漓精魄的份上,若非如此,他如今已陷入四面楚歌之境。
穷蝉悠悠醒来,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自然没有胡说。”
黄裳心里稍稍安稳,问道:“重旋离心法如何施展?”
穷蝉沉默片刻,似在整理思路,而后通过心念沟通,与其讲述道:“这重旋离心法原理倒不复杂,不同的物质密度不同,旋转时受到的离心力大小也是不同,因此会分离开来,寒漓精魄的密度远低于纯水,极容易被分离,依我估计,只消四五日,你便能将十几桶灵液中的寒漓精魄全部提取出来。”
“道理容以后再讲,先告诉我第一步该怎么做。”
黄裳如今的情形如同在悬崖上走钢丝,急需寒漓灵液拉拢王忠以及其身后的实力,藉此保持平衡,从而抓住那一线生机,时间紧张至极,自然时间听穷蝉与他慢慢唠叨,虽然道理比技巧更为重要。
“首先,你需要构建一个涡流阵……”穷蝉开始直接讲述方法。
三言两语,便将涡流阵的构建方法与黄裳悉数讲清。
黄裳对阵法术数了解不多,但好歹算科班出身,一些基本常识还是具备的,穷蝉讲的他大多都能听懂,阵图不是很复杂,花些时间应该能够算清,但是阵基却不好处理,需要用到寒铁,他手里没有这东西。
思忖片刻,突然想起在千泷雪山中捡到的那颗岩兽头颅,问道:“霜髓寒铁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你如今能将那霜髓寒铁锻铸成形,并且做到分毫不差吗?”
一句话便让黄裳哑火了,如今他虽实力大涨,但霜髓寒铁熔点极高,太阴真火根本无法炼化。
“那该怎么办?”黄裳顿时有些头疼。
寒铁这东西不算稀奇之物,但玄阴宗势力范围内并无寒铁矿脉,一时半会儿想凑齐上百斤寒铁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得去一趟沧澜城才行,沧澜城距离玄阴宗四千多里,路途遥远,即便有白头天翁代步,往返起码要两个月时间,如今哪里来得及,何况这敏感时期,他也根本无法离开,会让人误会为叛逃。
离经、叛道,是道门戒律之中最为严重的两项罪名,甚至比欺师灭祖还要严重。
离经既背离道宗经义,黄裳修炼魔功,便算犯了此罪,不过这事可以隐瞒。
而一旦被定性为叛逃,这事可隐瞒不住,玄阴宗必会将此公诸于众,天策府随即会注销他的道牒,剥夺他道宗弟子的身份,从此整个修行界都再无他的容身之处,散修都做不得,任何人都有资格废除他的修为。
正是头疼之际,穷蝉开口讲道:“也不是没有替代之物。”
“你说这东西我手里有吗?”黄裳问道。
穷蝉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夫诸的犄角,此物能够引动葵水精气,和寒铁有着相同的特性,只是质地太过脆弱,很容易被磨损,因此阵法无法全效运转,而且使用寿命不长。”
“将就着用吧。”
黄裳言罢,从天阙之中将那两对珊瑚状的白色犄角取了出来。
随即法力犹如涟漪扩散开去,以神识为尺度,测出静室的长宽高矮,虽然他对这间静室已熟悉无比,但构建阵法所需的却是详细数据,不能有丝毫差错,而后以这些数据为框架,开始复杂的推衍运算。
构建法阵绝非按照阵图照葫芦画瓢那般简单,否则天下阵法大师早已多如牛毛。
即便同一种阵法,随环境变化,也可能有无数种形态。
阵图只是一个模板,提供的只是一个构架,要把这构架带入相应环境,必须经过复杂的推衍运算,非常之难,除非对术数之道极为精通,这涡流阵并不复杂,黄裳也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推衍出结果。
结束之时,神情已有些疲惫,大量的计算,极耗法力。
而后他取来笔墨,在静室的地面上划了几个黑叉,都是先前推算出来的阵基方位。
先将其标注出来,免得待会分心忘记,又得重新推衍。
做完这一切,便开始切割那些夫诸犄角,长短粗细都有严苛要求,因此难度极高,然而这还不是最棘手的地方,切割之后还须进一步雕琢,要在其表面刻上一圈螺旋凹槽,的深浅、宽度乃至于斜角,都不能出现丝毫偏差,黄裳用去两三个时辰,并且报废掉十几段原料,才将六根阵基全部雕琢出来。
而后这些